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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被世子盯上了第10节(1 / 2)





  当年若没有大长公主护着,他一个没有根基的皇子怕是死在深宫中也无人问津,毕竟父皇膝下皇子众多,可活至成年的却没几个,不然最后也轮不到他一个没有母族主持的皇子登上这皇位。

  正是因为感情深厚,高衍这才在听说赵观南入宫后,匆匆前来找他,甚至等不及坐御撵,怕人走了。

  赵观南把宽大的油布伞朝高衍那边倾,同另一侧的内侍太监一左一右将人护的严严实实,他无奈笑着回:“你也知道我母亲近来逼我成婚,家中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不想来这御花园看看春景,躲一躲。”

  “陛下日理万机,我可不敢前去打扰。”赵观南引着皇帝朝最近的宫殿走去。

  高衍睨了他一眼,脚步随着他走,戳穿他:“少来这一套,别说打扰朕了,你小时候打朕也不是一两回了,朕哪回怪过你了。”

  “你就是与朕生份了。”

  说着高衍叹了一口气,连续咳了好几声,脸色通红一片,脚下不察险些摔倒,赵观南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人,又小心扶着他上了台阶,殿内已经燃好了火盆。

  宫人搬来宫椅,两兄弟围坐在火盆旁,高衍抬手挥退了众人。

  将手放在温暖的炭火上细细暖着,看着赵观南那即便是坐在也依旧挺拔有力的身姿,眸子艳羡之色划过,随后开口像从前那样唤他:“表哥,漠北风光真如书中所言那般壮丽绵延吗?”

  少年天子的话中带着浓浓的神往之情,细听之下好似又还夹杂了无尽的叹息。

  空旷的殿内,高衍的话还带着回音,赵观南朝他点点头。

  知道他想听什么,开始细细同他说这几年在漠北的所见所闻,甚至还有自己初入军营闹的笑话。

  高衍始终耐心的听着,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在赵观南的话中他仿佛自己看到了塞北的群马飞驰,无际的沙漠和那绵延不断的雪山,苍鹰高飞,落日浑圆。

  宫人奉了热茶上来,高衍接过,放在手心捧着也不喝,倒是赵观南说的口干舌燥拿过往嘴里送,还被烫了一下。

  爽朗的笑声霎时传进殿内的每一个角落,高衍笑得开怀,过后又责备宫人不够细心,赵观南求情道是自己太急了,这才不察。

  门外候着的内侍总管高兴的一脸褶子,主子自从坐上这位置后,少有这开怀的笑意,却几次都是因为小世子在,连他都希望世子能多进宫陪陪陛下。

  好在小世子这次从漠北回京能多待些时日了,陛下也有个说话的人。

  二人说着话,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了,眼见天色不早了,赵观南这才察觉自己竟然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埋怨高衍竟然也不提醒自己,又怪自己说至兴头不注意时间,耽误他一下午。

  高衍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今日好不容易与你闲话,管其他的做甚。”

  见他要走了,不舍的拉住他的衣袖,再三叮嘱他多进宫来看看自己,手抚上那宽阔的肩,高衍又郑重朝他道谢:“表哥谢谢你,这些年多亏了你与姑父在漠北驻守,替大邺守住了这大好江山。”

  边关苦寒,可姑父一守就是十数年与边关将士们几经生死,才换来如今这安稳的盛世。

  赵观南更是在少年时就毅然奔赴漠北,一连四年连家都甚少回,曾经的翩翩世家贵公子,亦成了肩负山河的少年将军,迟迟未成家。

  高衍是真心感激他,是他替自己抗起了肩上的重担,若无漠北安定,这高家的江山早就泯灭在多年前了。

  那时父皇病重卧床,领国趁机集结数十万大军突袭漠北,朝中正值党派争权夺利之时,无暇估计漠北,甚至连粮草募集也耽搁了。

  那一年边关尸横遍野,尸山血海里是穆北候九死一生带着众将士一次又一次守住了漠北防线,保住了这泱泱山河。

  后来只听说那一年就连漠北的太阳都被战场的血海映给红了,可想其惨烈程度,那一战后两国皆元气大伤。

  “陛下这是故意埋汰我不成。”赵观南揶揄道,随即又郑重其事回禀:“我们赵家既食万民之禄便合该担这护佑百姓之责,身为臣子效忠陛下亦是本分。”

  高衍看了他半响,眸光微动,后又迟迟开口:“表哥,我这几年时常生感无力,对治理这个偌大的江山,当年姑母和太傅拼尽全力将我扶上这个位置后,我不只一次怀疑过自己,怕自己会让大家失望。”

  “所以这些来年我朝乾夕惕,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懈怠,可在位时间越长我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并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

  高衍静静地望着赵观南,眉宇间尽是落寞。

  这重重宫苑锁住了他一辈子,明明登上世间之巅他却半点也不开心,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好。

  身体突然一暖,赵观南像小时候一样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将人抱住。

  他轻拍高衍单薄的脊背,“陛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金无赤足,人无完人,便是圣人也是可以有自己的弱点的,而且我们穆北侯府会永远是您最坚固的依靠,你只需大胆的往前走即可。”

  明知这话有些大逆不道,可赵观南此刻只是将他当成幼时向自己寻求依靠的表弟,而不是天子。

  高衍将头搭在那此时此刻可以让自己依靠的肩膀上,暂时卸下所有强撑,他苦笑着:“表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整个朝廷之中,只有穆北侯府和太傅我敢相信,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敢相信。”

  那把椅子是皇权至高无上的象征,却也如一个旋涡,把他向深不见底的幽冥之处拖去。

  赵观南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他希望借此能给他些力量。

  母亲常说宫中是这世间最冷漠无情之地,天家尤盛。

  他也见识过许许多多,当初的三皇子,淑妃还有最后病入膏肓到神神叨叨的先皇,可这些人中唯有这个表弟是与他们不同的。

  他性格打小温和谦让,从不与人争执,甚至在惠嫔娘娘仙逝后宫人苛责与他也默不吭声,性子像极了惠嫔娘娘,那个典型的南方女子,柔情似水却又总是眉带忧思。

  春雨渐歇,但顶空却更显暗沉,像是再酝酿一场暴雨,雷声不时传来,催促着行人早些归家。

  赵观南在高衍的目送下出了宫门,直至背影远去,高衍才转身坐上了御撵。

  回承明殿的路上他闭眼按压太阳穴缓解头疼时,随口问身边的内侍总管福海:“你先前说,世子这几日时常入宫,像是在找什么人?”

  “是,除了后宫内苑,其余诸殿世子都曾去过,甚至还去了各内侍和侍卫们的居所。”跟在一旁的福海如实回禀着。

  内侍和侍卫?高衍蹙眉凝思了一会儿,开口吩咐道:“你近来也注意些这两处地方的,看看可有什么异常。”

  “是”福海恭声应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