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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趁机摆了他一道。

  就这么不想他碰她?

  目光从她须臾不离身的药囊掠过,他心头一刺,神色不知不觉冷下:“年年,放了我。”

  年年才不怕他的冷脸,冲他扮了个鬼脸,充满信任地道:“聂小乙,你那么能干,一定有办法自己挣脱的。”

  聂轻寒:“……”

  年年心情大好,也不管他,开开心心地自去睡了。

  一梦香甜。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有人在推她,低低的呼声响起:“年年,醒醒。”

  她隐约辨认出是聂轻寒的声音,却似乎比平时冷了几分。困倦之中,她无心分辨,翻了个身,将被子蒙住头,不满地嘟囔道:“别吵我。”

  片刻后,她忽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拉下被子,勉强睁开眼来。

  屋中黑乎乎的一片,一个人影立在她床头。

  她揉着胀痛的眉心,只觉脑袋混混沌沌的,疑惑道:“你怎么解绑的?”黑灯瞎火地摸过来,也不知道点个灯。

  聂轻寒没有答她,将一套衣服丢给她:“穿上。”

  她拒绝,一动不动:“我还要睡。”

  他抿了抿唇,直接动手将她抱在怀中,亲自服侍她穿衣。年年睡得浑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挣扎,倚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地斥道:“坏蛋,半夜三更,扰人清梦,给我打出去。”

  可惜那声音软软的,困意未消,哪有什么威力?倒像是撒娇。

  聂轻寒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头咱俩再算账。”

  离开这里?年年一脸问号,半夜三更的,这是闹哪样?

  外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轻而杂乱,不知有多少人。然后,她闻到了硫磺的味道。她努力抵挡住睡意,用顽强残存的几分清明想了想,忽然明白了。

  他们应该是触发了男主经历的某个惊险剧情。可惜这段剧情由于原文中她没参与,她压根儿就没看。

  他们是遇到了火烧,围攻,还是别的?

  反正不管是哪种,男主最后都会有惊无险,因祸得福。年年很快想通,放下心来,喃喃答了一句:“嗯,你安排就好。”不再抵抗周公的召唤。

  聂轻寒好不容易摸黑帮她穿好衣服,再一看,怀中佳人杏眼轻阖,朱唇含笑,已经再次沉沉入睡。

  真是心大。她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为之前她绑他的事找她算账?

  他一时生起啼笑皆非之感,心中自被她哄了被绑后生起的寒冰却融化了几分:莫非,是他误解了她,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恶作剧,所以才会毫不担心?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睡得香甜的她一眼,转向屋外,闪过冷光。

  屋外人影幢幢,俱是黑色劲装,眼含精光,走路几无声息,分明是昨夜跟在那辆马车后的那群护卫。柴火被轻手轻脚地搬来,堆在小屋四周,有人动作熟练地浇热油,撒上硫磺。

  真是狠啊。

  他将年年背在身后,这才将先前被他打晕捉来的两个黑衣劲装汉子剥了外衣,扔到了床上。

  他们一心想置他于死地,如果火烧之后,屋中没有尸首,他们的追杀只怕无休无止。他一个人贱命一条倒也无妨,可他还有妻子,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子陷于危险之中。

  既然如此,就休怪他行李代桃僵之计了。

  外面火苗开始噼啪作响,做完这一切,确定再无破绽,他背着年年从后窗翻了出去,钻入了茫茫山林中。

  身后“轰”的一声,火光蹿起,照亮了半边夜空。整个庄子被惊动,村民们人敲锣打盆,惊慌失措地跑出,大声嚷道:“失火啦,失火啦。”

  他放下年年,将她拥入怀中,伸手掩住了她的耳朵。他还记得,她怕听到锣声。

  年年呢喃了声,脑袋往他怀中拱了拱,没有醒。

  火越烧越大,整个庄子乱成一团。他抱着年年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锣声停止,才重新背起她,向山林深处行去。

  他背着她到了山谷中的一座青松翠柏环绕的孤坟前。

  月光照在墓碑上,照亮了孤零零的“聂氏之墓”几个字,落款是“儿小乙敬立”。这是他母亲聂氏的墓。

  他回头望向趴在他背上的年年,低声道:“原本想天亮后带你来拜祭她的。

  “她受过很多苦,走的时候还不放心我。我想让她看看你,知道我娶了你,她一定高兴。”

  聂氏的一辈子是悲剧的一生。她原本是无忧无虑的京郊乡绅之女,却因为偶遇了他的父亲,把持不住,春风一度,毁了一辈子。外祖一家被害,她一个弱女子带着稚龄孩儿千里避难,穷困潦倒,贫病交加,年纪轻轻便丧了性命。

  年年睡得正香,自然不可能答话。

  聂轻寒静静地看着她,许久,轻叹一声,声音低得几近听不见:“常嘉年,你会好好的和我在一起,不会背叛我的对不对?”

  *

  年年被紧急召回了系统空间。

  一片虚无的空间中,一长串0和1组成的字节在四周以惊人的速度飘过,或哀号、或大笑、或豪情、或娇羞……种种声音此起彼伏,形成诡异的交响。

  年年的意识漂浮在半空中,一脸懵然:她已经足足九年没有回到这里了。任务没完成,系统就将她召回,是出了什么岔子了吗?

  突然,一道冰冰冷的声音响起:“任务者窦知年。”原本的奇怪声音顿时销声匿迹。

  年年微微恍惚:窦知年是她的本名,已经整整九年,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

  她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