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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天下真的大乱,她们自然也不能长久维持风雨飘摇中的僻静,与其在那时被动地涉险,不如在尚能自行做主的时候将火星摁灭。

  萧凝面上蕴着薄薄的怒意,眼神也阴沉下来,但吩咐的事却令人意外:谨儿,你去阁中匾后寻一宗密卷,再去军中挑些能干的人才。

  萧知谨虽尚只是太子,但皇帝交由了他相当大的权利,已能够代政领兵,行辅国之责,因为多年以来,南慕女皇明面上的子嗣只有他一人,继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太子此刻闻言,也只是微微一愣,领命之后朝楚栖略一颔首,便匆匆离开了。

  倒是亭素有所迟疑,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被女皇的抬手拦住了。

  萧凝道:南慕藏有秘宝的传言,朕确实听说过,许多年前便不知从哪里出现了,隔三差五就有一阵风声,偶尔还会有人假意编造,哄人争抢。但多年下来,也没什么确切的结论,那些谣传的藏宝之地,朕也派人去搜寻过了,大多都是子虚乌有。

  楚栖敏锐道:大多?

  深山之中,荒野之外,也没必要浪费那个大力气去亲自检验,抓了谣传的源头,一问便知是虚构。萧凝淡淡道,但多年下来,暗中传播,总有些地方既不好搜寻,又摸不准从谁口中说出来的,自是无处查询,你若是有那恒心毅力,朕也不介意借你些人手,企盼在三五年内有些眉目。

  楚栖揉了揉眉心,他也早猜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了,但时间又确实不等人,他想了想,还欲劝说,萧凝却先打断了他:行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不是小事。

  楚栖立即闭了嘴。他点明南慕目前的处境,自是希望能与他们联合,共同对抗成秋拾,但不说如今柳戟月那边的状况他不得而知,此等关乎四国的大事,萧凝也不可能在这一时半会儿间给出答复。

  亭素看了眼女皇神情,对楚栖道:你先回去吧。

  嗯,就是不知我的那些同伴?

  亭素面色如常:必然会好生遣送回去,就是我与一位妹妹相谈甚欢,可能要留她叨扰些时日。

  楚栖:

  同行五人之中,唯有明雅是女子,这声妹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楚栖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亭素赶忙打补丁:真的只是留她下来聊天而已,你若是想常来看望,我也不会拦你。

  话虽如此,可楚栖如何会不明白她的用意?他与亭素并无竞争,甚至有望合作是不假,但他毕竟是远道而来,且身负异能,亭素与女皇既要与他保持友好,又想在其中占到绝对的主导地位,故而就假模假样地邀明雅去宫中做客。

  楚栖虽能理解用意,但接受起来毕竟难堪明遥千方百计将他姐姐从深宫中拉了出来,怎么到头来又因为他的缘故换了个宫待着了?况且深究起来,他与明雅毕竟不熟,还有种莫名的尴尬横卧在其中。

  亭素又道:陛下宫中没有男妃,太子快要成亲,早在宫外建府了,有些事你也大可放心。

  楚栖心想,谁关心这个了?不过没有男妃,那有女妃吗?太子和小段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那让我先去和她聊几句。若是明雅不愿,他自是不好意思给她添这个麻烦。

  亭素没多犹豫,出去嘱咐了送他来的领头侍卫几声。楚栖照旧坐回了那辆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在一阵儿的左摇右晃之后被请下了车。

  他凝神四处观望,便知亭素并没有扯谎,虽说不知来路,但建筑的檐角、脊梁处都有着象征皇宫才能用的瑞兽图腾,殿外的宫女也个个礼仪出众。

  进去前竟还等了声通报,楚栖那种微妙的奇疑感总算在看到换上了盛装的明雅时升到了顶峰。

  楚栖愣了愣,明雅姐?

  先前他们在船上时便已说好,不论过往身份,互称姓名,不过楚栖始终觉得有些生硬,便商量加个姐字,显得亲近些。

  明雅样貌清瘦,从前在深宫中养尊处优也未能长肉,连月的奔波赶路下来更是削减了许多,因南慕偏热,即便在春日,宫装也带着些轻薄,更突显出她手腕、肩臂处细长的骨骼。

  这与明遥那白软的形象很不相似,楚栖难免内疚:劳费你辛苦了,这身

  是我自己要换的。明雅尴尬地笑了笑,我想总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这些衣物很漂亮,又在承国没有见过,我觉着新奇,急着梳妆试试

  楚栖:

  啊这,怎么与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明雅尴尬完后,轻声郑重道:有些事情亭大人已经与我说过了,不必担心我,只是还要麻烦你和遥遥解释一番。

  我会如实转告,但这并非必要,你若不愿,我会与她们仔细商量。楚栖道,遥遥费尽心机将你带离皇宫,却因我的缘故再次

  明雅摇了摇头:你无须愧疚,这是我自愿的。

  她顿了顿:其实,当年我进宫的时候,也是类似这般的情景。

  楚栖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明雅提及旧事,似是不知从何处说起:或许遥遥与你提起过,我被立为皇后,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但与陛下进行交易的人,不是父亲,也不是遥遥,而是我自己。

  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那是不同于以往的雍容端庄,而仿佛是属于她自己的狡黠。

  那时候,陛下已调镇南将军罗冀担任太尉,欲与敬王分庭抗礼,但他毕竟刚来京城不久,又是一介武夫,惯会暗中使手段,上不得台面。陛下便几次想着提拔父亲,让他能在朝中代表自己说话。然而父亲虽有才情,到底是释罪回京,为官年数较短,资历尚浅,要寻个能说服众人的理由,实属要再等些时候。但倘若是帝师兼国丈,就能名正言顺许多了。

  楚栖听得舌尖发酸,半晌才道:这其中曲折,莫非明丞相不知情?

  就算知情,也只能装作不知,他不愿我入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又或者并非良配等原因楚栖都能理解,所以他并不意外也不准备细究明浅谡的这个抉择,谁知明雅却垂眸笑了笑,略微俯身前倾,对他低语道:因为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怕担上欺君之罪。

  我娘亲曾为奸人所害,一路逃难入京,恰巧被父亲救了,却意外发现有了我,父亲怕她难堪无助,受人指点,便与她成亲,予了名分。后来相处日子久了,感情甚笃,还有了遥遥,我们也与一家人无异。

  楚栖竟不觉得十分惊讶,从相貌上来看,明雅与明浅谡和明遥的相似之处很少,据说也曾有些与此相关闲言碎语,但明家关系向来和睦,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