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的初恋

原本只剩最后一道防线没有突破，苏悯以为，程峰很快就会向她索取更多，可她估计错了，那之后，程峰开始避免和她独处一室，每次都是把她送到寝室楼下，就匆匆告别。他说，自己要准备高级口译的考试，想多些时间温书，这理由苏悯不信，他的英语好得逆天，甩开苏悯10条大街也不止，根本不需要头悬梁、锥刺股地熬夜苦读。

程峰不进反退的态度，确实伤了苏悯的心。她分析下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他不喜欢她的身体、不喜欢床上运动，可是那一天，他明明是喜欢得不得了啊！他对她充满了爱和欲望，怎么一转头就回到解放前了？

第二种可能，就是程峰和刘毓聪一样，其实都很在乎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完璧，程峰当时说那样大度的话，也许只是为了让苏悯宽心，也许那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嫌弃她，所以不要她。想到这一层，苏悯暗自垂泪，可她也不能去向程峰求证，他一直都是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直到4月下旬，程峰向苏悯发出了两个邀请，才打消了她的大部分疑虑。那一日，他们在韩国餐厅“大学路”吃完烤肉，沿着光华大学北区外面的马路手牵着手遛弯，程峰说：“我妈打电话来，说今年宜兴的杨梅成熟得早，和我回宜兴采杨梅去吧！五一节的时候，到我家住个三四天。我和我爸妈说起你，他们很欢迎你去。”

苏悯立刻喜上眉梢：“好啊！我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我们俩回头去城隍庙兜兜好了，我爸挺喜欢吃五香豆的。”程峰望着容光焕发的苏悯，微笑着说，“还有，李从屹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朋友了，想要请室友和家属一起吃顿饭，在一家口碑很好的东北菜馆，据说那边的大拉皮超赞的！”

苏悯完全心花怒放，这还是他第一次邀请她参加他的寝室活动，无疑是对她地位的一种认可，“是哪天啊？我好好打扮一下，不能被李从屹的女朋友比下去！”

“我见过那女生，叫赵琪。你不用担心，你10分，她8分。”

“去你的！你的满分是不是100分啊？”嘴上虽然这么说，苏悯心里却美极了。

“满分当然是10分了！你脑子的结构怎么这么奇怪啊？”

按照男生女生外形的ABCD普遍分级，苏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A女，应该算得上是B+女，702寝室里，郑晓雪是无可争议的A女，杨羽灵算是A-女，而程峰是苏悯心目中的A男。现实生活中，A男配B女、A女配B男都比较多见，像郑晓雪和潘誉泽那样的A女配A男，往往很难有好结果，杨羽灵和孙凡却是个例外，天天鸡飞狗跳，爱得死去活来。

回到寝室里，苏悯把自己要去宜兴的事情公之于众。

杨羽灵打趣说：“你们这进度飞速啊，小媳妇就要见公婆啦！”

孙凡白了她一眼：“你要不要再去见啊？想见随时可以见！”

羽灵已经去孙凡家做过几次客，上海的棚户区虽然杂乱，但却有市井的温馨。孙家的房子只有两间，一间小小的卧室搭了阁楼，身材高大的孙凡就蜗居在阁楼上睡觉，另一间就是饭厅兼客厅。要洗浴只能去300米外的公共澡堂，要方便只能去50米外的公共厕所。

孙凡的父母相当质朴，虽然十分显老，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一对金童玉女，不过因为男的非常老实、女的体弱多病，所以生活困顿，指望着儿子来改变家庭的命运。

羽灵每次去，都能吃到正宗的上海红烧肉，孙凡的爸爸还热情邀请羽灵去坐他开的公交车，一辆硕大的公交车，只有孙凡和羽灵两个乘客。和闺蜜们聊起这件事，羽灵自己解嘲：“人家姑娘都是去坐宝马、奔驰兜风，我是坐公共汽车，要不要这么拉风？”

偶尔，孙凡的父母请儿子和女朋友一起去外面吃饭，也是坐公交车去，因为不少线路的司机和孙凡的爸爸是同事，所以点个头就上车，四个人都不用刷交通卡。私下里，羽灵打趣孙凡：“人家坐车刷卡，你爸刷脸！”

只剩两天就到五一假期，这周六傍晚，程峰到702室来接苏悯，化过淡妆的她穿了件紫色修身连衣裙，唇彩选了浅粉色，显得娇艳欲滴，难得还踩了双5厘米的高跟鞋，程峰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转，最后落在了她的脚上，“你行不行啊？”

“反正你骑车带我，不用走很多路的。”

她坐在他的后车架上，向荣海医院的方向进发，那家名声在外的东北菜馆，离光华大学有点远，藏在江湾体育场的旁边。

“李从屹不是宣称游戏才是他的最佳伴侣吗？怎么会动了凡心？”苏悯扶着程峰的腰，开始发动八卦细胞，“那姑娘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反正没看出来，贤惠是挺贤惠的，是她倒追的李从屹。你等会儿好好观察观察。”程峰笑着说，“那咱们俩算是谁追的谁啊？”

“当然是你追的我！”苏悯的声音高了八度，捶了两下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