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小二小三
第一百零一章 小二小三
从天津过完年回来，苏悯仍旧很少能在msn上碰到汪云政，即使偶尔在线上遇见，苏悯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难不成要问：“知佳子的妈妈好些了吗？”
二月底，苏悯和林鸣天、季墨、邹希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听到了超级猛料。原来，小晴答应做王总的情人，王总将自己一套市中心的公寓腾空让小晴居住，每个月给她一万五千元零用钱，还不时送上奢侈品礼物。苏悯好奇地说：“我不太懂包养的行情，这算是什么水平？”
季墨高深莫测地笑笑：“朋友告诉过我，她认识一个台球房端茶、摆球的小妹，有几分姿色，被一位民企老板看上，于是这姑娘就辞掉工作，甘心被包，每个月老板给她五千元。我也听说，二线城市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每年五万、十万被包的也有。小晴在咱们台里算是形象上乘的，而且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播，这点钱就肯，好像确实是有点亏了，要是那套公寓换成她的名字，还差不多。也可能她是真看上王总了，为了爱，打个折吧！”
一想起王总那色迷迷的三角眼和湿漉漉的咸猪手，苏悯觉得他和小晴有真爱这回事，有点悬。看到苏悯的嘴巴惊讶成了o型，鸣天也笑着给她“上课”：“现在这世道，‘二奶’和‘小三’也不是同义词了，‘二奶’更强调被包养的交易关系，而‘小三’却更多包含了感情因素在里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悯轻轻叹了口气。
三月初，易茹得了病毒性感冒，请了一周病假，苏悯不得不为她代班，一周三档节目连轴转。四月中旬，易茹请了一整个月的病假，苏悯也成了工作狂，嗓子都快冒烟了，只好天天靠胖大海灭火。她打过电话问候易茹，但易茹总是支支吾吾，苏悯觉得担心，就到易茹的家里看她。
易茹所在的小区离明珠广播电台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路程，小区的环境十分优雅，欧式风格的喷泉亭台错落有致。苏悯按响了易茹家的门铃，家中的阿姨打开了门。脸色苍白的易茹靠坐在沙发上，正在看选秀节目，看到苏悯来了，就把电视关掉。
易茹牵起苏悯的手：“丫头，谢谢你来看我，我怀孕了。”
苏悯立刻激动起来：“恭喜你！”
“是双胞胎。”易茹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孩子来得很不容易。”
苏悯知道，易茹已经快要三十六岁了，是正宗的高龄产妇，她结婚六年，之前，她曾和苏悯说过，她和老公打算“丁克”，不要孩子。
“丫头，我知道你是个很能保守秘密的人，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易茹淡淡地笑着。
其实，苏悯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个故事，易茹的死对头薛然老早就向苏悯泄露过一部分，不过，苏悯还是想听易茹自己讲出来，她点了点头，鼓励地望着她。
“丫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刚来到明珠广播电台，也和你一样，一张白纸，没有后台，只是觉得，只要够努力，就能得到肯定。我的师傅是赵言，十年前的他，刚刚四十出头，头发不像现在这么稀疏，皮肤也还很光滑，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温文尔雅，无微不至。当时我每天跟着他学东西、做节目，完全被他吸引住了。我在读大学的时候也谈过恋爱，因为觉得那男孩太不成熟，毕业时分了手，也许我就是喜欢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吧。”
易茹拿起茶几上的大玻璃瓶，给苏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鲜榨的草莓汁。孕妇不能乱喝饮料，但鲜榨果汁是可以喝的，不过含糖量太高的也不行，草莓倒真是一种合适的水果。苏悯喝了一大口，沁人心脾，酸酸甜甜，然而，她知道，自己要听到的这个故事，却可能会十分苦涩。讲故事的易茹，面容像个40多岁的女人，但眼中的神采，却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光景――
“赵言有个人人羡慕的家庭，妻子和他年岁相当，年轻时也曾是个大美人。女儿乖巧懂事，集中了夫妻俩的优点，是个小美人胚子。赵言常常把她带到单位来玩，那时候，播音组还不像现在这样荤段子乱喷，大家都有着一股文人的骄矜，小丫头到这边来，倒不怕听去了不该听的东西。哪像现在，来个实习生，不出半个月，就能听懂百分之七十的黄色笑话了。”
“当时，我虽然爱上了赵言，但也曾下定决心，只要默默地看着他、爱着他就好。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和我想像得不一样，他那么敏感，还是感觉到了我对他的情意。进台第二年，单位有两个名额去日本公派旅游，赵言就带上我去了，在富士山下的温泉宾馆里，他占有了我，我顺从了他，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他也是个普普通通、被欲望驱使的男人。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着情人的关系，他经常到我租来的小屋陪我。每周六下午，他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他对妻子说，那是他和牌搭子打麻将的固定时间，妻子也没有怀疑过他。”
“我为赵言流掉过一个孩子。做流产手术的时候，那庸医不小心切坏了一侧的输卵管。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女人有两根输卵管，这根坏了，还有另一根嘛。出事之后，赵言更疼爱我，经常藏私房钱给我买首饰、买衣服，还以我的名字买了一套一室户的公寓。那时候的房子远没有现在这么昂贵，但收入水平也低，他基本上把自己所有的外块都砸在这房子上了。”
“倒退十来年，我和薛然的关系还很好。薛然当时刚做妈妈，但是她的儿子得了唐氏综合征，也就是先天愚，薛然要照顾这样一个孩子，很不容易，更糟的是，在儿子一周岁的时候，她的老公也受了工伤，她老公是做地质测绘工作的，从电线杆上摔了下来，从此就跛了脚。那段时间，我经常去薛然家里帮忙，我们像无话不谈的姐妹一样。”
“本来台里只有89。4一个频率，后来又增设了93。4，这样就多出了许多档节目，在分时段的时候，赵言很照顾我，我分到的时段是最好的，收入也是主播里最高的。后来，台领导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里举报了我和赵言的情人关系，把流产的事情也写进去了，当时赵言就是播音组组长了，这件事对他的仕途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直接造成了十年后他仍旧原封不动。这件事也传到了赵言的妻子那里，她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也没有来台里找领导讨说法，她只是哭着要求赵言和我断了，赵言答应了她，但实际上，我们没有断。”
“思前想后，同事里只有薛然知道这件事，于是我就去质问薛然，她矢口否认，我当时诓她，说她把信投进举报箱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她才承认了。薛然当时的话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她说：‘我要养家糊口，比你更需要钱，你只是靠和男人睡觉，就比我过得好，我不服气。我举报你们，也只是说了实话，并没有冤枉你们，你们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要标榜什么伟大的爱情！’我和薛然就这样闹翻了，至今，都是水火不容。”
“二十九岁那年，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他比我大五岁，事业有成，也很疼我，第二年我就嫁给了他，结婚之前，我和赵言就断了。婚后，我和老公要了两三年的孩子，都没有成功，我才知道那次流产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我觉得对不起老公，他根本不知道我流过产，只知道我有一侧输卵管是坏的，他特别喜欢孩子，于是我们就开始做试管婴儿。丫头，你不知道做试管婴儿有多疼，都能把人疼昏过去。前两次都失败了，三月初的这次终于成功了，当时我疼得一整天都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值了，我就要有两个女儿了！”
“这几年，赵言一直都对我不错，但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其实我也明白，他对我已经没有兴趣了，你看我现在，这几年光顾着折腾生孩子的事情，看上去就像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花无百日红，再美的女人都有色相衰败的一天。你不要看着薛然现在和大妈似的，其实年轻时也曾明**人，我还听说，她经常被那傻儿子殴打，丈夫也对她不好。她经常在台里挑事，也是因为心里实在不平衡吧，生活对她确实是很残酷的。”
“丫头，看到你，我就像看到年轻的自己，以为爱情就是一切，付出可以不求回报。我常常问自己，到底后不后悔爱过赵言，过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有答案。他是爱过我的，现在也仍旧怜惜我，但我并不是他的唯一，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而已，我知道他现在又有新的情人了，那女孩年轻漂亮，是上海电影大学播音系的学生，只有二十一岁。”
“还好我找到了现在的老公，可惜我认识他晚了点。丫头，我希望你能比我幸运，少走些弯路，遇到一个把你当作唯一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有意无意地伤害你，这个男人，会将你明媒正娶，一辈子对你忠诚体贴……”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也很凄凉，易茹流着泪娓娓道来，听得苏悯整颗心缩成了一团，后来也泪如雨下，她对易茹的怨气已经彻底消散，拿出纸巾，给易茹擦拭眼泪，“师傅，别哭了，我听人说过，怀孕不能流泪的。你放心，你的故事，我会一直藏在心里。”
从天津过完年回来，苏悯仍旧很少能在msn上碰到汪云政，即使偶尔在线上遇见，苏悯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难不成要问：“知佳子的妈妈好些了吗？”
二月底，苏悯和林鸣天、季墨、邹希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听到了超级猛料。原来，小晴答应做王总的情人，王总将自己一套市中心的公寓腾空让小晴居住，每个月给她一万五千元零用钱，还不时送上奢侈品礼物。苏悯好奇地说：“我不太懂包养的行情，这算是什么水平？”
季墨高深莫测地笑笑：“朋友告诉过我，她认识一个台球房端茶、摆球的小妹，有几分姿色，被一位民企老板看上，于是这姑娘就辞掉工作，甘心被包，每个月老板给她五千元。我也听说，二线城市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每年五万、十万被包的也有。小晴在咱们台里算是形象上乘的，而且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播，这点钱就肯，好像确实是有点亏了，要是那套公寓换成她的名字，还差不多。也可能她是真看上王总了，为了爱，打个折吧！”
一想起王总那色迷迷的三角眼和湿漉漉的咸猪手，苏悯觉得他和小晴有真爱这回事，有点悬。看到苏悯的嘴巴惊讶成了o型，鸣天也笑着给她“上课”：“现在这世道，‘二奶’和‘小三’也不是同义词了，‘二奶’更强调被包养的交易关系，而‘小三’却更多包含了感情因素在里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悯轻轻叹了口气。
三月初，易茹得了病毒性感冒，请了一周病假，苏悯不得不为她代班，一周三档节目连轴转。四月中旬，易茹请了一整个月的病假，苏悯也成了工作狂，嗓子都快冒烟了，只好天天靠胖大海灭火。她打过电话问候易茹，但易茹总是支支吾吾，苏悯觉得担心，就到易茹的家里看她。
易茹所在的小区离明珠广播电台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路程，小区的环境十分优雅，欧式风格的喷泉亭台错落有致。苏悯按响了易茹家的门铃，家中的阿姨打开了门。脸色苍白的易茹靠坐在沙发上，正在看选秀节目，看到苏悯来了，就把电视关掉。
易茹牵起苏悯的手：“丫头，谢谢你来看我，我怀孕了。”
苏悯立刻激动起来：“恭喜你！”
“是双胞胎。”易茹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孩子来得很不容易。”
苏悯知道，易茹已经快要三十六岁了，是正宗的高龄产妇，她结婚六年，之前，她曾和苏悯说过，她和老公打算“丁克”，不要孩子。
“丫头，我知道你是个很能保守秘密的人，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易茹淡淡地笑着。
其实，苏悯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个故事，易茹的死对头薛然老早就向苏悯泄露过一部分，不过，苏悯还是想听易茹自己讲出来，她点了点头，鼓励地望着她。
“丫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刚来到明珠广播电台，也和你一样，一张白纸，没有后台，只是觉得，只要够努力，就能得到肯定。我的师傅是赵言，十年前的他，刚刚四十出头，头发不像现在这么稀疏，皮肤也还很光滑，他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温文尔雅，无微不至。当时我每天跟着他学东西、做节目，完全被他吸引住了。我在读大学的时候也谈过恋爱，因为觉得那男孩太不成熟，毕业时分了手，也许我就是喜欢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吧。”
易茹拿起茶几上的大玻璃瓶，给苏悯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鲜榨的草莓汁。孕妇不能乱喝饮料，但鲜榨果汁是可以喝的，不过含糖量太高的也不行，草莓倒真是一种合适的水果。苏悯喝了一大口，沁人心脾，酸酸甜甜，然而，她知道，自己要听到的这个故事，却可能会十分苦涩。讲故事的易茹，面容像个40多岁的女人，但眼中的神采，却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光景――
“赵言有个人人羡慕的家庭，妻子和他年岁相当，年轻时也曾是个大美人。女儿乖巧懂事，集中了夫妻俩的优点，是个小美人胚子。赵言常常把她带到单位来玩，那时候，播音组还不像现在这样荤段子乱喷，大家都有着一股文人的骄矜，小丫头到这边来，倒不怕听去了不该听的东西。哪像现在，来个实习生，不出半个月，就能听懂百分之七十的黄色笑话了。”
“当时，我虽然爱上了赵言，但也曾下定决心，只要默默地看着他、爱着他就好。不过，事情的发展却和我想像得不一样，他那么敏感，还是感觉到了我对他的情意。进台第二年，单位有两个名额去日本公派旅游，赵言就带上我去了，在富士山下的温泉宾馆里，他占有了我，我顺从了他，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他也是个普普通通、被欲望驱使的男人。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着情人的关系，他经常到我租来的小屋陪我。每周六下午，他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他对妻子说，那是他和牌搭子打麻将的固定时间，妻子也没有怀疑过他。”
“我为赵言流掉过一个孩子。做流产手术的时候，那庸医不小心切坏了一侧的输卵管。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女人有两根输卵管，这根坏了，还有另一根嘛。出事之后，赵言更疼爱我，经常藏私房钱给我买首饰、买衣服，还以我的名字买了一套一室户的公寓。那时候的房子远没有现在这么昂贵，但收入水平也低，他基本上把自己所有的外块都砸在这房子上了。”
“倒退十来年，我和薛然的关系还很好。薛然当时刚做妈妈，但是她的儿子得了唐氏综合征，也就是先天愚，薛然要照顾这样一个孩子，很不容易，更糟的是，在儿子一周岁的时候，她的老公也受了工伤，她老公是做地质测绘工作的，从电线杆上摔了下来，从此就跛了脚。那段时间，我经常去薛然家里帮忙，我们像无话不谈的姐妹一样。”
“本来台里只有89。4一个频率，后来又增设了93。4，这样就多出了许多档节目，在分时段的时候，赵言很照顾我，我分到的时段是最好的，收入也是主播里最高的。后来，台领导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里举报了我和赵言的情人关系，把流产的事情也写进去了，当时赵言就是播音组组长了，这件事对他的仕途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直接造成了十年后他仍旧原封不动。这件事也传到了赵言的妻子那里，她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也没有来台里找领导讨说法，她只是哭着要求赵言和我断了，赵言答应了她，但实际上，我们没有断。”
“思前想后，同事里只有薛然知道这件事，于是我就去质问薛然，她矢口否认，我当时诓她，说她把信投进举报箱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她才承认了。薛然当时的话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她说：‘我要养家糊口，比你更需要钱，你只是靠和男人睡觉，就比我过得好，我不服气。我举报你们，也只是说了实话，并没有冤枉你们，你们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要标榜什么伟大的爱情！’我和薛然就这样闹翻了，至今，都是水火不容。”
“二十九岁那年，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他比我大五岁，事业有成，也很疼我，第二年我就嫁给了他，结婚之前，我和赵言就断了。婚后，我和老公要了两三年的孩子，都没有成功，我才知道那次流产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我觉得对不起老公，他根本不知道我流过产，只知道我有一侧输卵管是坏的，他特别喜欢孩子，于是我们就开始做试管婴儿。丫头，你不知道做试管婴儿有多疼，都能把人疼昏过去。前两次都失败了，三月初的这次终于成功了，当时我疼得一整天都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值了，我就要有两个女儿了！”
“这几年，赵言一直都对我不错，但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其实我也明白，他对我已经没有兴趣了，你看我现在，这几年光顾着折腾生孩子的事情，看上去就像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花无百日红，再美的女人都有色相衰败的一天。你不要看着薛然现在和大妈似的，其实年轻时也曾明**人，我还听说，她经常被那傻儿子殴打，丈夫也对她不好。她经常在台里挑事，也是因为心里实在不平衡吧，生活对她确实是很残酷的。”
“丫头，看到你，我就像看到年轻的自己，以为爱情就是一切，付出可以不求回报。我常常问自己，到底后不后悔爱过赵言，过了那么久，我还是没有答案。他是爱过我的，现在也仍旧怜惜我，但我并不是他的唯一，只是他生命里的过客而已，我知道他现在又有新的情人了，那女孩年轻漂亮，是上海电影大学播音系的学生，只有二十一岁。”
“还好我找到了现在的老公，可惜我认识他晚了点。丫头，我希望你能比我幸运，少走些弯路，遇到一个把你当作唯一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会为了自己的欲望，有意无意地伤害你，这个男人，会将你明媒正娶，一辈子对你忠诚体贴……”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也很凄凉，易茹流着泪娓娓道来，听得苏悯整颗心缩成了一团，后来也泪如雨下，她对易茹的怨气已经彻底消散，拿出纸巾，给易茹擦拭眼泪，“师傅，别哭了，我听人说过，怀孕不能流泪的。你放心，你的故事，我会一直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