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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小悯等我

第191章 小悯等我

五月十九日傍晚,平山镇的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部分居民在帐篷里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烛火。这时,突然有人高喊:“平山村的出来了!”满怀期望的人们纷纷向镇子口涌去,不一会儿,空地上已经哭作一团,许多人已经在这里苦候了数日,有的等来了亲人,有的只等来了噩耗。

苏悯的左手拉着一个刺猬头男孩,右手护着一个蘑菇头女孩,这两个孩子都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苏悯消瘦得令人心惊,抿紧的嘴角多了几分坚毅,她的头发刚刚梳理过,十分整齐,脸上有些污泥和血痕,衣衫有些破损,她茫然四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鸣天知道她在找谁,她是如此渴盼着程峰的出现。

这时,苏悯终于打开了关闭好几天的手机,平山镇的手机基站已经恢复了正常,一下子跳出来无数条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的记录――爸爸、妈妈、师傅易茹、闺蜜华依菲、廖希言、郑晓雪、夏卿、杨羽灵、师兄何威……甚至,还有来自前男友汪云政的问候短信,他只是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地震了,保重。”看来原本也不指望她会回复。

苏悯一条一条浏览,终于找到了程峰的名字,他只在五月十二日下午打过两个电话,然后在地震一小时后发过一条短信,短信很短,只有四个字――“小悯等我”――连标点符号也没有。之后的几天,他就音讯全无,难道,他们赌气说过要分手,他就连她的安危也不在乎?

眼见着苏悯望着手机屏幕发呆,鸣天瞥见了上面的四字留言,顿时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苏悯一脸忧虑地拨打着程峰的手机,但听到的仍旧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疲惫和揪心一齐涌上心头,苏悯感觉自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她在平山镇酣睡了一晚,整夜无梦,第二天就和鸣天、老孙、老杨一起乘车去了绵阳。

临走时,鸣天将随身带着的五千块钱给了朱校长:“拿着吧,您和孩子们都需要钱……”

苏悯和朱校长约定,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养好身体,就会再回来探望他们。李运富的爸爸仍旧没有出现,还有几个平山小学的孩子也成了孤儿。

苏悯对李运富说:“大牛,老师会来看你,你耐心等待,你爸爸一定会来的!”苏悯原本想说,如果你爸爸不来,老师也会供你未来的读书、生活,但她没有说,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给孩子的心理埋下阴影,因为她从大牛的眼中看出,他期盼着父亲能来找他,血亲无可取代。

“老师,我会给你写信。”李运富恋恋不舍地说。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苏悯把自己的地址、手机电话写了两份,分别交给了朱校长和李运富。

在绵阳市中心医院,鸣天左臂狰狞的伤口被重新清理,总共缝了二十七针。手术之后,苏悯关切地询问:“医生,这伤大概多久会好?将来疤痕严重吗?”

医生实话实说:“半个月后拆线,估计一个月后能够愈合,男人胳膊上留道疤没什么。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过性-生-活,吃得清淡点,不要碰到伤处,好好休养。”

苏悯也到产科接受了简单的检查,胎儿不仅保住了,而且发育得很正常,医生看看苏悯那突出的肋骨,嘱咐道:“你需要多补充一点营养,这样孩子才能长得好。”

这时,老孙和老杨才知道苏悯一直怀着身孕,他们也终于闹明白了,鸣天和苏悯不是一对,孩子他爸另有其人。老孙感叹道:“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将来肯定是个厉害的小家伙!”

那晚,他们四个人住进了干净整洁的经济型酒店,回想起过去若干天的遭遇,苏悯觉得自己简直置身天堂。第一件事,就是彻头彻尾地洗澡,将多日的尘垢全部洗去。

第二天,他们从绵阳乘火车到了成都,到成都双流机场候机、回家。飞机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苏悯预想到会有很多人来接他们,但没想到居然来了那么多人。

在到达出口,苏悯第一个看到的是妈妈,她不顾一切地穿过重重人流,和妈妈抱了个满怀,爸爸也禁不住老泪纵横,一家三口拥在了一处。

这时,鸣天已经在一旁和同事们聊得火热,季墨感叹说:“你小子,可以啊!现实版的crossfire(经典游戏CF穿越火线)!拼了老命,总算把她带回来了!”

邹希的眼圈红了:“你知道我们这些天有多揪心吗?我天天都睡不好觉。”

易茹破涕为笑:“别肉麻了!知道你们是一辈子的好-基-友!”

袁冰岩茫然四顾:“诗嘉人呢?刚才还在这里……”

阿正努了努嘴:“人一出来,她就走了,换成是我,也没办法在这儿多待。”

鸣天轻轻叹了口气,抿紧了嘴唇。

苏悯的妈妈这时候已经擦干了眼泪,握着鸣天的手说,“太谢谢你了……”

“阿姨,这些天让您和叔叔受惊了。”鸣天挤出了一丝笑容。

“大头”刘毓聪、杨羽灵和孙凡、夏卿和魏益宏也来为苏悯接风了,苏悯把大头叫到一边:“程峰呢?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到他,他怎么样了?”

一脸憔悴的大头错愕地看着苏悯,原来,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人们,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相?所有的人都是那么欢呼雀跃,令大头误以为自己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他真的很怕,怕真相一旦剖开,眼前这个劫后余生、如释重负的苏悯就会支持不住。

这时,鸣天走了过来,对陌生的刘毓聪说:“你是程峰的朋友?”

大头木然地回答:“是的,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鸣天看了一眼苏悯,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是在见过程峰最后一面之后,才去的四川,这些天,我不知道该怎么和苏悯说,我怕和她说了,就没办法把她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到底怎么了?”苏悯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似乎整个人都要爆裂开来。

“峰子走了……”大头热泪纵横,他不愿、不忍做这个带来噩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