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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番外之贞节牌坊(1 / 2)

第196章 番外之贞节牌坊

2014年五月一日,正好是天津二十六中的五十周年校庆,苏悯本不想去,见到故人,感时伤怀,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但架不住闺蜜廖希言三顾茅庐,于是在五一假期前夕,苏悯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天津,把一双儿女留给老爸老妈照看,独自回了二十六中。

走进高中时的教室,空无一人,苏悯来早了,她的精神有点恍惚,靠在窗台边上发呆。若干年前,她也曾经这样满怀憧憬地站在这里,注视着白马王子汪云政在操场上踢球。时过境迁,这十几年就像一辆直接冲入无尽深渊的列车,再也不可能回到原点。

不知什么时候,廖希言已经出现在苏悯的身边,她难得如此安静,没有叽叽喳喳,这两个女人,都已经三十二岁,还都是孑然一身。

“你怎么瘦成这样?”苏悯关切地问。苏悯虽然每天和两个五岁多的小魔头搏斗,常常被折腾得七荤八素,但整个人的状态还算不错,饮食健康,作息稳定,注重保养,经常有人把她误认为是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即使是和初进电台的新人站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违和感。相比之下,常年酗酒、抽烟的廖希言却是形销骨立,皮肤干燥,不过仍旧是个风姿犹存的美人,

希言咧开嘴巴一笑,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就冲进了苏悯的鼻子。

“我朋友都说我会长寿!”眼见着苏悯神色一滞,显然是没听明白,希言坏笑着说,“你看我的脸,又长又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常年失眠,安眠药不敢多吃,怕吃傻了,而且吃多了也没有用,早就产生耐药性了!其实我也很注重养生啊,自己也会补充一些维生素,不知道到底是缺钙还是缺锌,我老妈有时候会摆弄我那些瓶瓶罐罐,教训我:‘你什么都不缺,你缺的是男人!’”

“你才不缺男人!”苏悯打趣她,希言的幽默感,看来是出自她老妈的遗传。

“这倒是。”希言拍拍苏悯的肩膀,“你的贞节牌坊还是那么牢不可破吗?”

“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想那些,两个小东西就够我忙的了!”

“可是他们总归会长大呀,不会一直像现在这么依赖你,到时候,你空下来了,难道真的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希言是真心为苏悯着急,“林鸣天这么痴情的家伙,你居然把他放走了,还有刘毓聪,也是个可以依靠终身的男人呀,人家也转移阵地了,活该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在苏悯心中,归根到底,程峰是为她而死的,他们约定过今生和来世,她心甘情愿为他守节。在这个时代,这似乎是一种很难令人理解的行为,但苏悯却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束缚。孝敬好父母,抚养好孩子,照顾好Queen(王后)和雪儿,才是她活下去的意义。

“希言,我带着两个拖油瓶,哪里有资格嫁给人家?再说了,我也不希望楚楚和乔乔把别人当作爸爸……”几年过去了,再说起这个话题,苏悯心里虽然难受,但表面上却可以不动声色。

希言是心理医生,自然看得出苏悯眼神中的落寞惘然,她明白程峰的死到底对苏悯意味着什么,这已经是个心如止水的女人,她的爱和激情,已经随着那场车祸一并逝去了。六年了,她仍旧没有走出来,只是,她努力用孩子和工作把自己的时间填满,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

希言决定不再刺激苏悯,干脆拿自己开涮:“你知道吗?我八岁那年,父母曾经带我去远房亲戚家里玩,我抱过一个只有一岁的小表妹,她就像个粉团一样可爱!我摇晃着她的婴儿床,哄她睡觉,她不但不睡,还咯咯地冲着我笑!”

“这话题跳跃也太大了!”苏悯哑然失笑,“你这是要闹哪样?”

不理会苏悯的诧异,希言继续讲道:“前几天,那个小表妹突然打电话到我们家,和我妈聊天,我妈自然又噼里啪啦抱怨我不结婚,结果那小丫头说‘要不我给表姐介绍个对象吧’,我妈居然满口答应,我已经一点自尊也没有了!我和这小表妹二十多年没见过面,我印象里她还是个流口水的小毛头,现在居然轮到她给我介绍对象,我真是错乱了!”

希言的幽默感,把刚才苏悯的惨淡情绪一扫而光,于是,这八婆越讲越起劲了:“前几年,我妈念叨的是:谁家的小谁结婚了,谁家的小谁生孩子了!这两年,我妈念叨的是:谁家的小谁离婚了,谁家的小谁也离婚了!”

希言似乎抓住了老妈的把柄,挑衅道:“你看,离婚了多惨,没结过婚至少比离婚的好吧!”

没想到,这彻底惹怒了老娘:“你连婚都没结过,你看看,人家都离过婚了!”

苏悯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希言咬着牙说:“靠!现在已经变成比离婚了啊!”

“你可以经常在你妈面前说说我这个反面教材呀!”苏悯很有牺牲精神地建议。

“有毛线用啊!我每次说起你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两个孩子的光辉事迹,把你描述得比秦香莲还惨……咳咳,这个比喻不恰当啊……我妈都会说:你看看,人家苏悯都有两个孩子了!你呢?生出来毛线?在我妈眼里,你非但不是反面教材,还是华丽丽的正面典型啊!”

正当苏悯瀑布汗的时候,希言又讲起了另一段血泪史,“我去年胸上不是长了个小肿块吗?”

“胸大就是不好,容易有衍生产品。”苏悯笑开了花。

“去去去,别打岔!我就去做了个小手术,我妈陪我去的。手术是在妇产科做的,隔壁的房间里,都是哇啦哇啦生孩子的。手术过后,医生会把割下来的肿块给病人家属看,我妈看了之后都吐了,之后她把我好一顿骂:‘人家手术完了,都是抱出来个孩子给亲人看看,一片欢天喜地,你这手术完了,结果就给我看了两块叉烧,我这个月都不要吃肉了!’”

苏悯的肚子已经笑疼了,干脆出了个馊主意:“其实你可以大大方方告诉你妈,你虽然没结婚,但是男人一直没断过。”

“靠!那她肯定要把我做成藤条炒肉了!”希言哀叹一声。

因为听不得老妈的唠叨和老爸的叹息,虽然和父母身处同一个城市,但是希言经常一个月也不回一趟家,她妈妈甚至吐槽说:“我要去法院告你不赡养老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悯很理解希言父母的心情。自从程峰出了事,苏悯的父母就搬离了家乡,来上海帮助苏悯照顾两个孩子,这几年,他们过得十分辛苦,有时候也会和苏悯念叨“你还年轻,要想想以后”,妈妈特别喜欢鸣天,但是想想女儿的情况,也属实无奈。

苏悯轻叹一声:“有空还是多回家陪陪爸妈,他们年纪也大了。”

希言面露忧色:“我也知道,他们很爱我,我回家的时候,总是给我做最爱吃的菜,也希望能够对我和颜悦色,可总是坚持不到十分钟,又开始唠叨结婚不结婚的事。真是太崩溃了!”

苏悯不再劝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你和那个医生同事还在一起吗?”苏悯试探性地问。

这几年,孩子太小离不开人,苏悯实在太忙了,和希言见面的机会不多,希言也很少说起自己的事,苏悯只是知道,希言和他们医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心理医生好了很多年,这医生一直是有家室的,但希言非常爱他,甘心当三。

“他出国了……”希言终于结束了之前的雀跃状态,变得有点忧郁,“去年七月走的,走之前还向我求过婚,他说,如果我答应和他结婚,他就和妻子离婚,是他妻子执意要移民的,其实他并不想去。但是我没有答应他,他就走了。”

“为什么啊?你不是很爱他吗?”苏悯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