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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饲恶犬第42节(1 / 2)





  她边随意翻看着手机图片, 一边套上了件薄外套,抬手拾钥匙和饭卡进兜里, 一旁的堂兄在收拾午饭的桌子,看她一眼:“今天外面太阳大,记得带伞。”

  “哦。”她随口应道。

  这时候手机嗡嗡响了几声,解锁一看,是谢嘉释回复了:

  “好,你来定。”

  她见状挑了挑眉。

  “这么信我啊?”本来她都打算商量要是排练和行程冲突了该怎么办来着。

  几秒后。

  “你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有些误解?”

  “如果我想推掉哪天的行程, 没人会说什么。”是毋庸置疑的语气。

  诶。桑晚不由得眨眼。

  “真的吗?”

  “我会骗你?”

  ……行叭。

  “那排练时间我看着定了,另外,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好提前订一下餐厅。”

  对方不久后回复,看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是你请,那就由你决定, 我还要作曲, 先不聊了。”

  她收了手机, 放在口袋里。

  走到门口取了把折叠伞, 桑晚顺便拿了一瓶矿泉水,她正打算出门。

  临走时,桑慕上下扫了她一眼,忽然他冷不丁地对她开口:“学校有追你的男生吗?”

  她一口矿泉水差点没喷出来,“你问这个干嘛?”抽出纸巾擦了擦下巴。

  桑慕慢条斯理地把脏盘子放进水池里,抬头审视地打量了她几秒,之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有的话,带回来给我看看。”

  “……你是我爹吗。”桑晚无语地出了门。

  屋外的温度不太高,有昆虫伏在绿化带里不停地叫,桑晚被灿烂的阳光晃了下眼睛。

  对面的房子里传出来隐约的音乐声,她抬头眺望,见二楼的钱悖坐在窗外练琴,表情投入,一只姜黄色的肥猫趴在他的脚边打呼噜。

  她在门口边撑开遮阳伞,随后桑晚下意识地看了高处的另一个落地阳台几眼,上面摆着架子鼓、一把吉他和琴,吉他黑漆漆的金属外壳被屋外灿烂的阳光反射出淡淡的光。

  这个点,应该是出去了?

  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指尖划过攀着红色山茶花蕊的花木架子,却意外落下了一朵山茶花,在下落坠地的前一刻,桑晚抓住了它。

  火红的颜色,她低头,把花朵拿在手里细细地嗅闻,很好闻的香气,带着一点水气,此时濡湿在指节,湿漉漉的。

  桑晚又抬头,把花朵捏在指尖上把玩,一双眼睛不知流连在什么地方,又将它随手戴在自己的发上。

  她迎着日光自拍一张,满意地看了看,又拍了花藤上墨色叶子里的火红色山茶花。

  她塞上耳机放一首音乐,桑晚很快撑开伞,她背着包哼歌走了。

  落地阳台前,钱悖停止了按琴键,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机,随后把身子往后一躺,他有些无奈地对那头的少年说:“阿释,别看了,人都走了一分多钟了。”

  “她穿的好少,”头戴式耳机里此时传来了稍显淡漠的男生磁性的声音,谢嘉释长身玉立,一身黑色家居服,乖戾张扬的银发贴附在耳际,他站在阳台的深色帘子之后,修长的指尖正捏着黑色耳机的一角,目光向下依旧停落在街道上,即使那条道路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他动了动眼睛,谢嘉释漆黑的眼睫扑闪几下,如寒鸦在振翅,他的手向上抚着眉心,细细地揉着,一股轻微的疼痛感被随之碾碎。

  电子琴前摆着台历,两个月后的29号被标上了红色,是他演唱会举办的日子。

  他此时却只在想着桑晚。

  像这样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搭讪。

  他漆黑的眼里,此时便划过一片不动声色的晦暗。

  所以。

  谢嘉释的声音淡漠,却夹着一股淡淡的躁意:“她哥哥为什么不管她。”

  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他还要等多久?

  “因为天热呗。”钱悖说,听着那头忽然传来轻微的纸张摩擦声,他很是意外地挑眉问:“你要写歌?”

  谢嘉释淡淡地应了一声,左手纤细的长指握着一杆削好的铅笔,他看似随意地在一张白纸上勾画几下,等停下来后,垂下眼睑,炭黑色的痕迹被浅浅勾勒出了一个女孩的大致轮廓。

  钱悖一眼就看出他画的人是谁。

  单手撑着伞,一把细腰伶俜纤细,黑色的发丝落在白雪般的肩颈,裸露的小臂被光晕染,是一股极强的反差感。

  不由得想起那天的雨后,女孩淋湿的半边肩膀在晕黄的灯光下极为扎眼,透着肌肤的纹理,那时候他曾飞快地移开视线,把外套粗暴扔在她身上,转身冲进雨里。

  他细腻的喉结便几不可闻地滚动,谢嘉释将十根手指搭在琴键上,随后他很快弹拨出了一串连续的音节。

  唇间轻轻说着。

  山茶花,暴雨,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