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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尖第95节(1 / 2)





  对了,中间有个男人撞到过她!

  她回去时候,当时特意挑了没有布置监控、保安在瞌睡的出口,而她出去时,对方正好进入小区。

  那人走得太急,当时差点儿还把她撞倒在湿滑的地面,多亏于许秋来强大的肢体平衡能力才没立刻摔倒,倒是包子撒了一地。

  男人凌晨四点钟出现在那个地方,黑衣,戴手套,行色匆匆,本来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

  再一想,他身形和身高都与宋景大概相似,所以,是他吗?

  许秋来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好运,居然可能直接和凶手撞上过,她再次闭目捂着脑袋,去细化填充截取这段记忆中的每一个细节。但她的记忆能力仅在于视线范围内可见的一切,许秋来搜肠刮肚,想不起来任何关于那个男人脸部的细节,因为她压根儿没去看人脸。

  “我真的是第一次讨厌起我这个习惯了。”她痛苦猛灌一大杯水,冲陆离后悔抱怨。

  陆离当然懂女朋友在抱怨什么,她是照相机式的记忆,每天冲入脑海的信息实在太多,大脑处理起这些信息量太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繁杂信息的干扰,她通常不喜欢去看人脸,也拜这习惯所赐,他们没办法立刻找到那男人了。

  说话间,热水喝得有些急,许秋来被呛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掉眼泪。

  换别人,陆离早就叫人家离自己远远去咳,或者自己闪开,生怕人把病原体传染给他,但是许秋来……陆离赶紧给她拍背。

  她那天凌晨回家,感冒本来就还没好,又去护城河边看宋景尸体时候被江风一吹,或许是惊惧交加,病得更厉害,这会儿咳得梨花带雨,看上去就病恹恹的,漆黑的眸子也黯淡无光,虚弱又可怜。

  陆离正琢磨着要不叫家里再给她炖点儿补汤,许秋来忽然从座位跳下来,“我想起来了!”

  许秋来一病,大脑和身体都仿佛后知后觉慢半拍,她仿佛忘了自己还在车上,才起身就碰到车顶,撞得头晕眼花,重量往旁边一倒。眼看就要砸到陆离身上,陆离倒是有时间躲,但又怕自己躲了许秋来真摔坏,只能咬牙闭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撑在原地,接住她。

  重量带着冲击如约而至,许秋来再瘦也有四十几公斤,陆离揉着被砸得肿痛的胸腔,虚弱问她,“你怎么冒冒失失的,想起来什么了?”

  哦,她的小可怜。

  许秋来赶紧道歉,上手帮他揉揉,“我那天撞上他的时候,感觉在大衣上闻到什么味道,就跟像我刚咳嗽流眼泪,当时我也有种闻见别人打韭菜嗝,还像闻到种化学试剂,有想要流眼泪的冲动。”

  “我帮你找个人问问。”陆离说罢,当真拿着电话开始打。

  “你找谁问呀?”

  “我外公跟几个q大化工院的教授是老朋友,找谁都行,都问问。”

  许秋来一听要麻烦教授,赶紧改口:“我就随便说说的,没准凶手单纯来之前早餐吃了个韭菜盒子?别问啦别问啦……”

  陆离不为所动,“该用的关系就要用上,否则交朋友有什么用呢?”

  许秋来:……

  她竟无言以对。

  陆离在几个电话中强调:韭菜、流泪这两个词。

  得到了十几种答案,挂断通讯,他干脆叫司机调转车头,“我们回q大一趟。”

  “干嘛去?”

  “认味道。”

  视觉记忆可以在几天甚至几小时之后就淡化,气味记忆却是长久的,普通人对气味的回忆率尚能长达一年后准确到65%,更别提许秋来。因此,当她提出这一点时候,陆离并没有嘲笑她的鼻子对味道的挑剔,而是听进了心里。

  实验室里已经摆好几大排试管,根据化学品目录序号排放,许秋来自从高中毕业,就再也没有摸过这些化学课上的东西,在教授和几位师兄师姐众目睽睽之下,她严格按照当年课上教她闻味道的步骤来操作,还是被那位教授嫌弃一脸,“你小心点,手上这瓶打翻我们这实验室今天都不能进人了。”

  闻言,许秋来只觉得手更想打摆了。

  她辨认了许久,在两支试管之间摇摆不定,最后两支都拿在手上:“我觉得是这两支稀释后的感觉。”

  目光转了一圈,落在其中一位师姐手上,赶紧回头告诉陆离,“他当时戴的就是那种手套。”

  氯丁橡胶手套,身上有硫醚和氯甲酸乙酯的味道,对方从事化工行业没跑。

  从宋景的关系网中去找,身形与他差不多,得他信任,又从事化工行业,许秋来心中几乎立刻便找到了人选。

  这个人,就是宋景的亲弟弟宋城!

  在金哥那里得知宋景就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之初,她就把人家中三代翻得彻彻底底,当然,连宋景美丽的妻子跟他弟弟有一腿这大料也没放过。

  宋城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伪装自杀,可能为情,也可能为钱。但之前那么多年婚外恋持续,他都没动手,许秋来有充分理由怀疑,有人诱惑、或说主导了他。

  第118章

  摸到方向再去追查,一切便都有迹可循了。

  宋城当天是化工厂的夜班,他下半夜擅自离岗,直到早上快交班时才赶回来。

  他小心地绕过了化工厂内所有能记录到他活动轨迹的监控,没有人证,却还是被许秋来画一整天时间找到了疏漏。在距离化工厂出口两百米,有处坐落在马路边的宾馆,他们停车场的摄像头角度正对马路。

  许秋来仰头盯了摄像头三十秒,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用简单便捷的非常规手段。

  站了半晌,她干脆上前跟停车场保安室的老大爷套近乎。眼睛都不眨张口就来了段故事,说自己嫂子给哥哥戴绿帽,被发现之后跟情夫跑了,两个月没回家,两个孩子从早到晚哭着找妈妈,情夫就是对面化工厂的员工……

  她绘声绘色跟六十多岁的大爷聊了整整两个小时,大爷听得老泪纵横,擦着鼻涕,终于同意给她看正对马路的监控。

  对外的监控摄录的内容是公共场所,不存在泄露宾馆客人信息,大爷便也没多心,只把那段监控调出来。

  郊外夜间路过的车辆很少,许秋来将进度条拉到时间点开始查,果然,那个时间段,半个小时工厂内只出来一辆车。

  这宾馆的摄像头离得近,清晰度比警方那个稍微强一点儿,至少能让她看出车型,放大清晰再锐化,依稀辨认车牌,镜头最后,他甚至还降下一半车窗弹了弹烟灰。

  车是化工厂的公车,所属刚好是宋城的车间,七点钟,他驾驶着那辆白色面包车重新驶入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