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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3(1 / 2)





  “啪——”

  皮鞭撕裂空气的破风声让人精神一窒,鲜红的血痕立刻从皮肤上显现裸露出来。那声音连带着疼痛从耳膜直刺进脑髓里,再从脑髓沿着每一根血管神经传遍全身,连五脏六腑都开始痉挛。

  陈燃如搁浅的游鱼一般张着嘴唇,却感觉不到呼吸,下一刻竭力仰起头,骤然惊醒。

  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正前方放着一块很大的投屏,但是并没有播放着什么,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她感觉到身后有人,但是不清楚到底有几个。

  被皮鞭撕裂的疼痛开始叫嚣着发作,陈燃紧皱着眉头,牵连着从咽喉到舌根都开始抽搐发疼,“啊——”

  她被人绑在椅子上,双手被绳索束缚在椅子背后。

  还没有等陈燃缓过神来,紧接着就有人抓着她的头发,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陈燃当场被打得嘴角出血。

  她看清了这个人是谁,就是在酒吧里面将她打晕的人。旁边其余的人不住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射过来,那些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充满着阴狠杀机的目光。

  良久后陈燃慢慢微笑起来,有些不可置信,“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回答她的是一记更响亮的巴掌声,甚至于让她脸颊带着神经一同扭曲起来。

  胎记男含笑着看着她,“如果不是怕惊动公安,导致追捕,你本该死在那条公路上的。”

  是的,陈燃那晚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这么简单。

  警方当时已经追捕过来,如果发现陈燃死了,恐怕不消十分钟就会引起全城搜捕,这样的话可就太不妙了。

  而现在,情况可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而且那消防通道口本来就没有监控,等警方查清楚她是被谁带走的,找到的时候,只能是为她收尸了。

  这想法禁不住让那个胎记男笑出声,“你们这种人真的是太自作聪明了。”他说着,抬手又要打下去。

  “住手。”这是一道很沉稳的男声。

  陈燃的瞳孔霎时缩紧——

  胎记男依言停下动作,退到后面,那本来是站在陈燃身后的人从阴影中走到她的面前,带着笑意轻轻道,“要是你把她的脸打花了,待会儿有人认不出来了怎么办?”

  陈燃本来因为疼痛而垂着脑袋,颈骨就像是生了锈一般,喉管里嘶哑着热气,良久后才有力气慢慢地抬起头,才终于得以看清眼前这张微笑着的脸孔。

  她看着这个人,瞬间瞳孔骤然紧缩如针,背后贴着皮肉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濡湿了,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疼痛。

  坦白来说,如果不是看胎记男毕恭毕敬的态度,陈燃估计不会认为这个是什么样的人物,因为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那种作奸犯科或者是净干一些容留卖/淫之类犯罪勾当的组织大佬,反而更像个温和有礼的大学教授或者是研究所的学究一般。他穿着西装,没有打领带,内里一看就很有质感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身材挺拔,整个人气势被衬托得很有气场。

  “很高兴见到你,我其实不太清楚你们公安的安排,大抵你是什么专门成立的组织人员,听说权限还很高。以如此的方式将你请过来,确实是我唐突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才是。”他很柔和地说着,嘴角带着彬彬有礼的笑意。

  如果不是现在身处的环境或者是所遭受的伤害,这人的态度竟然让陈燃产生了一种彼此确实是很正式的会面的情景。

  这不由得让陈燃毛骨悚然。

  而这种情绪最根本其实是源于这个人的这张脸。

  他长得——很像苏燚。

  男人看见陈燃的表情,自知她已经猜到了,表情一哂,“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苏霖,是苏燚的父亲。”他顿了顿,补充一句,“亲生的。”

  陈燃就坐在那里,脑海里面像是被人拿着锯子在剧烈的拉扯着一般,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槽牙因为紧紧闭合而发出的咯咯声响。

  苏霖招了招手,立刻有马仔上道地搬了椅子过来,苏霖在陈燃的面前坐下。

  “哈……”陈燃嘶哑着张开口,仿佛有无数的寒风裹挟着利刃瞬间就钻入肺腑,但实际上这里根本就没有风声,她艰难地开口,“你……你是苏燚的父亲?”

  苏霖耸肩,“看不出来吗?”他抬手一扫陈燃的身后,“他们都认为我和我女儿长得很像。”

  陈燃没说话了,分不清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是什么,她脸颊因为被打而显得红紫,嘴角渗出的鲜血更是在此刻显出了一种濒死的美感,但是她那眼底却异常僵冷,半晌她终于颤抖着挤出一句,“苏燚呢?!我……我要见她!”

  苏霖抱歉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恐怕不行。不过——”他语气显出十足的诚意来,“我可以让她见见你。”

  “……”

  他再次挥手,房间里面开始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连同胎记男,他们都一同往陈燃的身后走,良久后,响起轻微的,“吱呀——咔哒——”声,他们出去了,这间屋子的门就在陈燃的身后。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到底苏燚有没有在你的面前提起过我的存在。”

  见陈燃并没有说话,少倾,他自问自答道,“不过大抵是没有的,关于这个,我想你应该不了解,苏燚并不认识我这个父亲。”

  陈燃眉头下意识下压,她在疑问,这是个很容易就猜出情绪的动作。

  苏霖笑了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在我这里和我底下所有的女孩儿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差别就是,她不用去认识那些政客要员,她只需要——”苏霖站起身,走到陈燃的身后,双手轻轻压在她的肩膀上。

  方才被皮鞭撕裂的皮肉的疼痛再次传递开来,霎时让陈燃疼得直抽凉气。

  但苏霖毫不在乎,甚至轻轻用手指在伤口处研磨着,慢悠悠地道,“就像你现在这幅模样,乖乖地坐着,只看着眼前的光源,享受那些人们在通往极乐道路上的神色、音容、乃至于喊叫——一遍又一遍,就这样——”他再次走到陈燃的面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辈子都不能忘。”

  他期待能从陈燃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但可惜的是,陈燃除了因为疼痛带来的轻微扭曲之外,并无其他的表现,甚至冷淡到了仿佛没听见他的所言一般。

  苏霖看着陈燃除了被打红的皮肤以外煞白的脸色,不禁觉得有些惊喜,微笑道,“你知道这些?”

  就在这一刹那,那些平日里相处的画面随着空气中的光尘溯流而上,尽数落在陈燃微微颤动的瞳珠里面,必须要开着灯才能入睡,面对情/事时那种厌恶以及生理性所带来的欢愉的重重矛盾,和那晚上她还未说出口的情感认知——

  是,苏燚没有说错,她的任何表现、感情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她确实应该有这样的错误。她确实从始至终都从未正常的接触过所谓的从相识到相知——直至相爱。

  她所能接触到的,不过都是那些直观地裸露出来的赤/裸裸的发泄和纠缠着躯体的满足欲望!

  良久后,陈燃那双漂亮的满是血丝的眼睛注视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