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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夏家已经完了。皇上亲自发现夏仕林偷盖玉玺的圣旨,还私拟圣旨假传,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这样的罪名一旦定下,就再也翻不了身。

  “夏昭仪,今时不同往日。三天前,您是皇上的妃嫔,三天后,您是罪臣之女。选吧,早一时晚一时,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大太监往身侧看了一眼,立时有个小太监搬来椅子请他坐。

  他挺了挺肚皮坐下,派头十足,镇定自若。他们当奴才的,耐心好得很。

  半个时辰过去,夏露终于止住了哭闹叫骂,浑身失了力气,知道再挣扎也是无用。

  她唯有一死。

  “爹爹,你可真是害苦了女儿了!”

  她嘶哑响亮地仰头喊出声,便认命抬起虚弱的手,指向那盘毒酒。

  “快,快给昭仪斟酒。”大太监松了口气,他们的活儿终于要办利索了。

  酒壶倾倒,一条清亮的细流簌簌流进酒盅,透明冰凉,微微泛着波光。

  小太监将酒盅奉上,夏露拈起,因手抖酒液倾撒了大半,又被斟满,反复三回。

  夏露不想做个长舌鬼,就算死也得体面。

  “昭仪,别犹豫了,饮吧,去阎王爷那儿画个押,来生再享富贵,您说是不是?”

  大太监抖了抖拂尘,又搭在臂弯中,已摆出了要走的架势。

  夏露瞳孔涣散,浑身僵冷,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昭仪!”书琴喊了一嗓子,跪走到她身边,攥住夏露的裙角。

  大太监见她饮下,扭头叫身后小太监把这儿料理干净,就大步出门,自去忙别的事儿了。

  “真苦,酒真的好苦,喝了多少回,到底喝不惯。”

  夏露双目睁圆,七窍出血,抱腹挣扎抽搐一阵,最后软塌塌地栽倒在地上。

  临终之际,她只说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

  “昭仪!”

  书琴悲痛万分,伏在她尚且温热的尸体上大哭,没哭多久,亦被处死。

  两具尸体被太监手脚利索地抬上木板,一名小太监趁人不备,将夏露视作证据的青白玉瓶偷偷塞进袖中,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这才猫着腰随他们一同往外抬尸体去。

  此时,夜凉如水,微星缀点,永延宫上下歌舞升平,阖宫欢喜非常。

  皇上念阮嫔温良贤淑,伺候得力,已下旨提了她的位分,升她为阮昭仪。

  转过天去,庆王入宫看望李淑妃时,李淑妃脸色疲惫,显然一夜未睡好。

  “儿啊,夏仕林可是为咱们做事,才被皇上定的罪,我这心里实在是……”李淑妃叫庆王坐近些,也好放心说些私密话。

  霍沥不耐烦轻嗤:“夏仕林那个没用的老东西,才几天,就被父皇发现了。他该死。”

  “他会不会把咱们的事给抖出来?”李淑妃倒是不在意夏家人的死活,夏露被赐死,她左耳听右耳冒,浑然没放在心上。

  霍沥心烦意乱地抓抓头,怎么想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应当不会吧。”他没什么底气地说。

  “母亲放心,他人在死牢,是父皇亲口定罪,他就算在牢里说出个花儿来,都不会有人管的。儿子也会派人,到牢里好好‘关照’他的。”霍沥勾唇。

  李淑妃抚着胸.口,稍稍定了心。

  “唉,娘千盼万盼,就盼你父皇早日封你做太子,只要这件事定下来,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也值了。”

  霍沥对于许多事儿都没什么成算,但是,登上太子之位他却很有把握。

  他舒展了神色,自信满满地说:“母亲放心,咱们再多点耐心,最多等上三五月,父王必会立我为太子。”

  第四十七章

  墨韵斋内的四面粉墙上, 悬挂着古今多位名家的书法绘画大作,前朝之物传世百年, 保养得当, 微黄纸张上的字迹如今依旧清晰。

  此处安静得宜, 墨香缭缭, 推窗可见王府花园的景致。

  紫檀雕荷长桌前的大插瓶里, 插着几枝梅林那边新折的红梅,幽香沁人。

  黑漆描金夔龙捧寿纹宝座上, 霍深提起玉杆狼毫,沾上徽墨,在透薄宣纸上洋洋洒洒做了一首即兴诗。

  秦婵坐在他右手边研墨, 因看霍深写字看入了神,单手掐在掌心的洁白绸帕,无声浸染墨汁,氤氲出一角浓黑。

  比起当今流行的种种笔体, 王爷的行书自成一派,与别家都不相同, 总于出奇不意之处展露锋芒, 隽秀又肆意, 豪迈且深沉。

  霍深将才做出来的那首诗放到一边去, 撂下玉笔, 握住挨着他坐的秦婵的纤腰,噙着笑揉捏一阵。

  “婵婵陪我一同练字吧。”霍深从笔架上挑了支细长精美的笔给秦婵。

  秦婵忍着腰间的酥痒接过笔,笔尖儿轻点墨汁, 在一张裁小的厚纸上,亦起兴写诗。

  无奈三句已成,最后一句快要落笔时,霍深含笑说了句:“婵婵只有脸圆,别的地方其实没几两肉。”

  她的专注力瞬间溃散,还不小心把笔戳在纸上,晕出一个大黑点,没能成诗。

  霍深耸着肩笑,神情愉悦地往座背上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