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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挫折(2 / 2)


“九小姐,都是奴婢坏了您的大事。”她泪如雨下,“我下山的时候摔了跤,结果崴了脚,好不容易下了山,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马车……结果耽搁了时间,刚走出栖霞山就被陈妈妈拦住了……”

“我们都尽力了。”傅庭筠携了她,“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天无绝人之路,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寒烟沮丧地“嗯”了一声。

樊妈妈等人打了水进来,随后果慧师傅也赶了过来。

寒烟崴了脚,还有些皮外伤,果慧师傅用井水给寒烟敷了敷,留了几块膏药:“贴上几剂就好了。”多的一句也没有问。

此时天色已暗,静月堂的屋檐下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

绿萼送了果慧师傅,过来服侍傅庭筠用晚膳。

傅庭筠哪里吃的下。心里却想着,这个时候,大家只怕都在看她的笑话,她更要镇定从容不乱分毫才是。

她勉强自己喝了一碗粥,吃了些咸菜,然后去看了寒烟,问了问她的病情,这才回屋。

怎么办?

事情败落,以后陈妈妈对她看守会更严了。

家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让她一直住在碧云庵,就是陈妈妈带信回去说可能会遇到流民滋扰也没有让她回去的打算……

念头一闪而过,傅庭筠屏住了呼吸。

他们并不怕她遇到危险……

不,不,不!

她出生的那一年,春天来的特别的晚,直到三月中旬,风吹到脸上才没有了寒意。

祖母屋里养着株姑母从南京送来的寿礼紫玉兰结满了花苗,就是不开花。

它第一次开花,就从京都传来了父亲高中会元的消息,后来嫡长曾孙诞生,祖母久病痊愈,大伯父、父亲升迁,都在花期。祖母一直把它当成祥瑞。

祖母不免嘀咕:“是不是得罪了花神?”心里却暗忖,难道是元寿到了?

不仅派了黎妈妈亲自照料那株紫玉兰,还到九仙观求了黄表符咒,还请了果慧师太去做道场。

紫玉兰依旧不开花。

祖母人渐渐消沉下去。

过了端午,已经不能起床了。

花却一夜之间全开了。

花姿如莲,大小似盏,紫瓣红焰,芳香四溢,比往年艳丽三分,浓烈三分。

祖母大喜。

小丫鬟进来禀道:“五太太添了位小姐!”

那天是五月十八。

姊妹里,她排行第九。

天道以九制。

“难道它是在等九丫头降生。”祖母在心里思量。

从此待她与其他姊妹都不一样。

还有母亲。

生了四男四女,只长大了长兄庭筀和她。

长兄比她大十二岁。

母亲常搂着她道:“庭筠是娘贴心的小棉袄!”

她一定是胡思乱想,一定是胡思乱想……

可这念头一起,怎么也按不下去了。

俞、傅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没有个正当的理由,根本不可能退亲。

傅家想把她嫁给左俊杰,就得和俞家退亲。

傅家总不能跟俞家说,我们家的九小姐与人有私情吧?也不能说,我们家的九小姐有恶疾吧?

左俊杰拿她的亵衣出来协迫傅家的人,已经是不顾颜面了,这种情况下,傅家投鼠忌器,哪里还敢和左俊杰叫板。否则事情闹大了,傅家怎么向俞家交待?傅家和俞家的面子又往哪里搁?特别是俞家,门第显赫,受了这样的羞辱,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结亲不成反成仇家,这样后果,傅家付不起。

想到这里,傅庭筠口干舌燥,满头是汗。

如果她是傅家的主事,会怎么办?

如果她是祖母,会怎么办?

如果她是母亲,会怎么办?

如果她是大伯母,会怎么办?

如果她是大伯父,又会怎么办?

傅庭筠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糊着高丽纸的窗棂雪白雪白,屋檐下的红灯笼给它染上一层彤色。

有道黑影一闪而过,窗户无声地打开又关上。



我要加快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