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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降异象!(2 / 2)

“天随我意,灵眼顿开!”

道人闭上了眼。

下一刻,

奉新城的上方,出现了一只青鸟。

青鸟无形,却又似有形,它在盘旋着,然后,找到了王府的位置。

只是,

当其准备俯冲下去一看究竟时,

城外葫芦庙里,

忽然传来了一声钟鸣,

倏然间,

一张无形的网,

将这只青鸟纠缠住。



空缘和尚正在敲钟,

一边敲,

一边在吐血。

了凡小和尚站在旁边看着;

“徒儿,是否觉得为师亏了?”

了凡小和尚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

径直对着面前的这口大钟,

用自己的脑袋,

撞了过去!

“咚!!!!!!”

这声音,不大,但却在转瞬间,震得人心颤。

空缘老和尚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不,是自骨子里,都被这一道钟声,洗礼了一番。

了凡小和尚撞完了钟,

整个人于原地跌跌撞撞地转了三圈。

脑壳上,鲜血顺着侧脸,滴淌下来。

但却在这时,

小和尚目光中的妩媚,变得更盛;

妩媚到了极点,则呈现出了一种空相,欲之极则为空。

其人,

左手掐兰花摆于身侧,

右手单手合什置于胸前,

嘴角,露出慈悲之笑。

老和尚张了张嘴,

问道:

“咋了?”

“为了回答。”

“该如何答?”

“想做就做即为自然,自然即为佛法,因佛法本自然。”

这些话说完后,

小和尚闭上了眼,

一层层金光,自其身上荡漾而出,抬头一望,虚无之中,隐隐有一尊欢喜佛相。

空缘和尚当即笑骂道:

“谁说出家之人出了家,就无门第之分,家里家外,都一个样,人和人,人和佛,佛和佛,都是不能比的啊。”

老和尚修的是今生佛,相当于白手起家。

而他,在收留了凡小和尚时,就知晓了他的佛性;

他是黔首出身,

但他的徒弟,“祖上”阔过;

佛门里,对此有相对应的说法,叫……转世。

老和尚不平了,吃醋了;

小和尚依旧闭着眼,

却开口道:

“看破未必是看破,出去未必不是进来,众生平等,本就是虚妄。

屋里的人看门外的佛,觉得佛在门外;

可门外的佛,抬头看了看这天,自己,何尝不是在更大的一间屋子里?”

空缘老和尚继续敲钟,

继续吐血,

骂道:

“阿弥那个直娘贼的佛,

师父我觉得这笔买卖,不,这笔佛缘,简直不要太赚。

咋了,

我小徒弟,也动了凡心?”

老和尚清楚,自己现在对话的,不是自己原本来的那个徒弟了,至少,目前不是。

小和尚点点头,道:“然。”

老和尚继续敲钟,

问道:

“师父我是想着,借着这份人情,把这葫芦庙,再扩建扩建,王府呢,也能给咱多一些度牒名额,师父我当师祖,你收徒弟,做师父。”

了凡小和尚闻言,

道:

“村外的庙,叫村庙,枯藤败柳断壁;

镇外的庙,叫小庙,白蜡香油破衣;

城外的庙,叫名刹,香雾金身硕鼠……”

老和尚一边喘着气一边追问道:

“你想要哪里的庙?”

小和尚回答道:

“都城外的庙,叫国教!

万世,

天下,

归一!”

“呸!!!”

老和尚用力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骂道;

“阿弥陀佛,这佛,修到尽头,怎么就修成了人呢?”

“哈哈哈哈哈!!!!”

了凡小和尚放声大笑:“本是人中来,自往人中去,过了一扇门,是为佛门。”

老和尚又骂道:“这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年三侯开边,貔貅火凤此等上古祥瑞显化人间以求追随。

说白了,

你也是一样!”

“然!”

了凡小和尚面向奉新城方向,

千里奔袭雪海关,迂回入楚,破军立功升迁,再得靖南王遗泽托付;

原本的白地,已然有经营成沃土之象!

“气象就在这里,气象就在这里!

气象在了,

该来的,就聚来了。

人处窘迫时,四处乞讨以苟活;

人处显耀时,四方投献以附庸;

他平西王就算真铁了心要做那大燕的忠臣,

他的孩子呢?

他的继承者呢?

更何况,

他平西王所做所为所安所预,哪里有半点引颈待戮忠诚良将的意思!

此番,

赌得,

搏得,

值得!

阿弥……陀佛!”

下一刻,

虚空之中的佛影,变得凝实了不少。

紧接着,

佛影探出了佛手,

对着这只青鸟,

攥了下去!

“轰!”

……

棺材铺的仓库里,道人身形随之一扭曲,原本惨白得渗人的面色,陡然呈现出一抹蜡黄。

“这天下万民芸芸众生,

门神对联佛像挂了无数,

可曾让你真的睁眼瞥过一次?

这儿的王爷,

本不信佛,

其人不在家,

你竟腆着脸来主动庇护!

笑死个人,

真笑死个人!

给贫道,

破!”

……

天上,“动静”极大!

可奉新城内外,九成九以上的人,是压根察觉不到丝毫的。

毕竟,方外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玄而又玄。

但,

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他们是能有些感应。

奉新城,

王府三街,

一座挂着“密谍司办事处”牌匾的院子里。

一个身形瘦削的男子,手里端着茶杯,正抬起头望天。

他叫周望,是个阉人,魏公公的干孙儿,但眼下,绝对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毕竟魏公公伺候两代帝王,干儿子干孙子那真是海了去了。

资历很浅,炼气士修为也很浅,所以才会被派遣到这里来坐衙。

一个番子衙门,脑门儿上直接挂上了牌子,就这,还想做什么事儿?还能做什么事儿?

无非是,喝喝茶,传传话,开开会。

今儿个,

正按照往日习惯,正喝茶时,一抬头,即刻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以前只觉得史书之中,那家谁谁出生时,天地变色,祥瑞降临,是为史官忒不要脸地贴金杜撰。

没想到,

竟然是真的!”

身为奉新城密谍司的掌舵,

周望自然清楚眼下奉新城,将要发生什么事。

他马上疯了一样地跑回书房,

摊开密折,拿起笔,

手,

在颤抖!

他很害怕,可谓怕到了骨子里,因为他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甚至很可能化作一道漩涡,将自己碾为齑粉!

但他又偏偏无法隐瞒,

也不敢隐瞒,

只能写道:

“平西王世子将出之际,天降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