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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奇怪女人


“说起来,”余萧蔷眨了眨眼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家里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听到了这句话,林帆旸不由得一愣,笑着的脸也变得僵硬了起来。低下头来,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不太方便说吗?”余萧蔷一看林帆旸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问错话了,只好带着些歉意的询问道。

“跟别人当然是有的,但跟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林帆旸用手指微微的敲了敲桌子,“该怎么说呢,还是那个样子,得慢慢来。”

“这样啊。”余萧蔷笑了笑,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小口啜饮着自己的咖啡。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原本是长久的沉默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打算,余萧蔷准备喝完这几口咖啡就走人的。没想到林帆旸忽然提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什么话?”余萧蔷倒也不烦,很给面子的回复道。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林帆旸微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是村上春树说过的。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很孤独。”

“何来孤独一谈。”余萧蔷愣了愣,才漫不经心一般的说道,“不过是年轻的时候矫情,为赋新词强说愁罢了。我十几岁说过的话,你怎么还会当真呢?”

“可我就是当真了啊。”林帆旸忽然定定的看着余萧蔷,语气十分认真的说道。

听到了林帆旸突然说出的,有些孩子气的这句话,余萧蔷没有回话,只是抬头看了看这间咖啡厅。

余萧蔷所在的这个咖啡厅,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桌椅布局,均是有着十八世纪的法国风情,浪漫至死,完美主.义的巅峰。余萧蔷素来喜欢坐在靠窗的地方,所以来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一个临窗的座位,熟门熟路的向waiter点了一杯“espresso”。

“espresso”素有咖啡之魂的美称,据说“espresso”咖啡最早起源于十五世纪初的埃及开罗,但真正使其发扬光大的则是意大利,现在“espresso”几乎已经成为意大利的一种代表象征。

早些年里,余萧蔷闲暇时刻的爱好,也是携同好友一起,坐在咖啡店的靠窗边的位置,一杯咖啡,两个人都可以很快乐的坐上一个上午。

那个时候对面的人,也曾经很多次,都是林帆旸。

该怎么说呢,余萧蔷的骨子里有着一种旁人难以企及的固执。哪怕是曾经多么深爱的的人也好,多么喜欢的物也罢,倘若哪天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最好就要永远,永远的不要回过头来找她。好马不吃回头草,形容得兴许就是余萧蔷这样的人,干脆利落,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哪怕是,从来就没有拿起过。

哪怕余萧蔷现在的心里,还都蕴藏着满满的,沉默的爱意。

“到底还是老了啊。”余萧蔷轻轻地笑着,叹了一口气,“这一眨眼间,几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你不老。萧蔷,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那个十八岁的戴着生日帽的小姑娘。”林帆旸有意无意的说道,似乎是存了想要让余萧蔷念旧的心思。

林帆旸不提起从前的时光还好,一提起来,就让余萧蔷的回忆开始破碎,四散的溅开来。记忆的碎裂而产生的碎片,如同最尖利的刀,被无数只看不见的大手,把握着,以最温柔的角度捅进余萧蔷的心里。

疼到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余萧蔷却没表现出来任何不适的模样来,一边用小小的银色勺子搅拌着咖啡,一边托着精致小巧的下巴,任由回忆的碎片在大脑里横冲直撞。

余萧蔷很喜欢这种疼痛而压抑着的感觉,窒息感到来的同时,还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纵观她余萧蔷的的小半生里,家里虽然不是千万富翁能让她遍地撒钱的家境,却十分的殷实。而她自小,也是被许多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无数人都想着怎样让这个家里的小公主开心些。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曾收过这样那样的委屈。

似乎是应了那句话,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所得到的幸福,与你此生所必须遭受的苦难,都是成正比的。

她余萧蔷前半生过的实在是太过幸福而高枕无忧,让上帝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送来一个程戎弈,让她的命运从此走上了苦难多多的道路上。

爱而不得,恨而不能。余萧蔷有些悲哀的想道,她爱过的人,也爱着她,可她好像从来都给不了回应。或者说,是来不及,去给予回应。当他们终于意识到爱情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背离的越来越远了。

背离的越远,便越难相亲。这一切,都是命数啊。

想着想着,余萧蔷忽然就落下来滚烫的泪水,眼神看向了窗外,大大的被擦的十分干净的窗子,显露出人来人往的大街。人们或行色匆匆,或神态安详的来回走着,每一个人都带着自己该有的快乐,行走在这人世间里。

偏生,这十分透明的窗子上,又蒙了薄薄的一层纱帘,遮遮掩掩间,余萧蔷根本就看不清窗外人的脸。

可窗外的人们,正在行走的身影,又看的清清楚楚的。即使是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依然看得出,都是些人声鼎沸的热闹。

就像是她曾经告诉过林帆旸的那样,她很孤独,她真的很孤独。

可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呢,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

“别哭了。”林帆旸递过一张纸巾,“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你笑起来真的很美。无忧无虑的,穿着一身白裙子,永远都不会老,多漂亮。”

“哈哈哈,林帆旸,你可真的那么会说话。”余萧蔷接过纸巾,轻轻地擦了擦眼泪,说道:“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哪里不会老呢。”

余萧蔷不知道为何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自己的青春差不多都毁在了那个家伙身上,哪里还有和青春赛跑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