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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邪神门徒(1 / 2)

第十八章 邪神门徒

商州城中虽然已经很萧条,却并不缺少花钱的地方,更不缺酒馆、青楼、赌坊!毕竟这里是三辅的一座重城,靠近长安,因此在未战之前,也是极为繁华之地。/。

战争只能对贫民百姓造成最为彻底的伤害,而对于那些真正的有钱人和豪强却并不能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因为无论谁当政,谁得天下,想要治理好一方地域,就必须有当地的豪强支持,否则一切都是妄然。

因此,对于各地的豪强来说,尽管战争对他们有影响,但他们依然有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

在商州仅剩的几家酒楼已经买不出什么酒菜了,但在青楼之中,却依然能让人找到快乐,因为这里并不用买卖酒菜。

廖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风流了,昔日在长安之时,风流潇洒没几人能比,那时刘玄并不怎么打理朝政,而像他这样受宠的侯爷们是因战功起家,根本就不用打理什么政事,因此在京城无聊的时候自然纵情享乐。

在绿林军之时,廖湛与王匡、王凤诸人本就不擅于约束自己和部下,屡屡犯事、享乐,若不是如此,绿林军怎会三分而去?后来若非刘寅,只怕绿林军还只能隅于绿林山一带。

刘寅的加入,使得绿林军纪律严明,更制定了各种历法!以刘寅治军之法几乎使绿林军上下焕然一新,这也使绿林军拥有了得到天下的基础,但是这也使刘寅得罪了王凤、王匡、廖湛这些人,从而埋下了祸根。

刘寅死了!刘玄并不怎么理朝政,天下打下来了,所以廖湛、王匡、王凤诸人也便故态萌发,纵情声se之中,也使得天下百姓再次陷入苦难之中。

这些日子来,廖湛确实忍耐了很久,是以这次他走出王府,想出门寻乐子,第一个想到的也便是青楼。

青楼是在任何朝代都无法缺少的温柔乡,在这里醉生梦死者不知凡几。

廖湛并未骑马,而是选择了坐轿,这对他来说,已是难得,不过这样更能掩人耳目。

“侯爷,我们已经为你全准备好了!”龟奴早就知道廖湛要来,是以轿子一到,便立刻迎上,表情有些神秘地邪笑道。

廖湛岂有不明白这种笑意的本质?不由堆出一种只有男人才能意会的笑容问道:“是什么样的货se?”

龟奴神秘地笑道:“是前几天才送来的原装货,专门等候侯爷先品尝的,保证让侯爷满意!”

“哈哈…”廖湛笑得有些诡异,眼中却发出奇异的光彩。

“快带本侯爷去!”廖湛道。

“请跟我来!”龟奴领着廖湛转入偏门,那群护卫也紧随其后,以最高的警惕打量每一个方位!这些人都是廖湛的亲信,因廖湛担心邪神门徒的报复,是以让这些人随身保护。

走偏门也是廖湛的意思,他并不想自己的行为满城皆知,那只会影响军心,只怕王匡更会责怪他,因此这一切都安排得极为神秘。

天水坊是商州最好最大的青楼,不过由于战争,已使其生意减去大半,因此,现在的经营并不太好,仅只是留下了两间阁楼的生意,其它的都是空着的。

廖湛也觉得院落之间有点萧条,不过,这正合他意。

天水坊的老板是个极为知趣的人,专门为廖湛准备了一座小楼,清静、优雅,在黄昏时分更有着一种极妙的情调,或许是浪费。

廖湛见惯这种环境和意境,有时候,他也喜故作风雅,而选择这种时间出来,因为他在晚上会把相中的人带回府中享用,没有女人陪着过夜的日子并不好受。

这也是廖湛今日乘轿出门的另一个原因!

天水坊的小榭、亭、楼皆别具一格,更多的是仿长安的飞凤楼而建的。

“侯爷,你要的人就在里面!”那龟奴引着众人走进小楼,指了指一间绣房道。

“你们在外面等着!”廖湛向十数名护卫吩咐了一声,整整衣衫,却听得绣阁之中传出一阵琴音,有若一泓清泉自阁楼之中流淌而出一般,令人心神顿爽。

廖湛望了龟奴一眼,拉住龟奴欲推门的手,道:“你也在外面!”

龟奴一怔,悻悻地笑了笑,廖湛却极为轻柔的推开门,脚步很轻地踏入闺阁之中。

龟奴轻轻带上房门,廖湛循音进入一个偏厢的卧房,心情竟有些急切,但让他捕捉到的只能是一个侧影。

闺房之中飘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如兰香一般清淡,嗅之让人心中荡漾着一种春情。在琴音相伴之下,使人心神似飞越到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秀发如瀑,仿佛遮挡了半张面孔,廖湛移步走近,脚步很轻,似是怕惊碎了这种感觉,惊碎了这美丽的意境,直到他走这女人的身边,女子依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很自然地以春葱般的玉指拨动着琴弦,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廖湛没动,只是轻嗅着自秀发间飘散出的一股独特的香味,并静静聆听着琴音,也不愿太唐突地打断琴音。

静立半晌,琴音忽止,廖湛这才回过神来,赞道:“好!”

“好吗?”那女人淡漠地反问了一声,悠然扭过头来。

廖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脱口低呼:“麻姑!”也同时出手击向那女人的头顶。

女人淡淡地笑了,却并没有躲避,仅以春葱般的玉指斜斜戳出。

“啪…”廖湛的手掌击落在女人的额头,但让他惊骇若死的却是他居然发现自己的手上竟没有一丝力道,击在对方的额上便像是搔痒一般,而女人的手指却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

“你,你…”廖湛的脸se变得惨白,此时他心中的沮丧是难以形容的,甚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女人笑得极为优雅,美丽而年轻的面庞之上堆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欢悦。

“知道为什么没有力量了吗?”女人笑嫣如花。

“你在房间里布下了毒?”廖湛声音有点发冷地问道。

女人笑了笑道:“那不是毒,只是一种来自身毒国(又指天竺国,即今日的印度)的香料,那只会让人心生!在婆罗门中,这是必备最常用的,但是这种香料与另一种香味相合则会使人筋软骨疲,力道暂失。”

“另一种香味?”廖湛顿悟,后悔地道:“这种香味便在你的头发上!”

女人又笑了,道:“你果然很聪明,难怪邪神从小就把你送到天魔门卧底,还能成为二圣之一,像我就没有这种机会!”女人似乎不无感慨,顿了顿又道:“不过,遗憾的是你不该背叛邪神门规,不该走错这一步!难道你不知道背叛邪神门规的人将不会有好下场吗?”

廖湛无语,脸上闪出一丝惊惧,有些企怜地道:“邪神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忠于他的门规呢?如果你今日不杀我,廖湛必当重谢!”

“你真是天真!你以为邪神真的会这么容易死吗?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可以改变邪神门徒的信仰吗?”女人不屑地望了廖湛一眼,有些悲悯地道。

“邪神没死?不可能!”廖湛脸se更变,竟渗出了一串汗珠。

女人依然笑得很甜,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悠然道:“我为什么要骗一个将死之人?邪神明日将会被封为镇国公,更被尊为继刘正之后的武林皇帝,如果你不是这几日都龟缩在王府之中,早就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了!”

廖湛脸se变成了死灰se,想到邪神,他的心便在颤栗。

“念在我们昔日同门的份上…”

“你应该很清楚,邪神门徒是不可以拥有感情的!至少在感情与门规相冲之时,选择的应是门规!当年我们训练之时最残酷的经历便是要杀死自己同门师兄弟,然后胜者生存…”

“你不要说了!你说你要怎样才能够不杀我?”廖湛打断女人的话,几近哀求道。

“这么多年来,你变了!原来邪神门徒也有人害怕死亡!”女人浅浅地笑了,无论任何举止都显得那么优雅,那般赏心悦目,但在廖湛的眼中,这一切却是那般的恐怖和阴森。

廖湛无语,他后悔不该出门,而更多的却是后悔不该来天水坊。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邪神门徒的可怕,比任何人都更明白邪神门徒的无孔不入!甚至比之当年杀手盟的苍穹十三邪更让人恐怖!但事实上他却出来了…

“你若杀了我,也不可能活着离开商州,甚至是这天水坊!”廖湛终于为自己找了一点勇气,他还记得守在门外的十几名护卫高手,只要他一声呼喝,这些人便立刻会为他拼命。

女人不置可否地瞟了廖湛一眼,淡淡反问道:“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够让我留下吗?那你也未免太小看邪神门徒了吧?”

廖湛心中豁了出去,此刻已没有什么好讲的,他很明白邪神门徒的残忍、冷酷、绝情,在最后的希望破灭之后,他已经没想过眼前的女人会真的放过他。

穴道被封,真气无法运行,这让廖湛几乎放弃了挣扎,但却希望门外的护卫们能突然闯入救他一命。

当然,这只是一种奢望,他知道门外的护卫们或许以为此刻的他正在。

“如果你想试试的话,我只有认命了!因为你肯定不会留下我让我知道结果!”廖湛语气竟极为平静地道。

“你确实是个极为明白事理之人,与这种人说话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念在我们同门一场,我便给你一个痛快吧!”女人悠然道。

“来…”廖湛突地高喊,但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女人已经切下了他的头颅,在鲜血尚没来得及溅上身体之时,女人已提着廖湛的脑袋直射向阁楼之中的窗子。

廖湛的呼叫顿变成破裂的声音,但也惊动了阁楼之外的护卫。

“哗…”阁楼的门被撞开,但在这几人扑入房中之时,女人已提着廖湛的脑袋飞出了阁楼。

女人的速度不谓不快,但让她意外的却是,在窗外也会守候着廖湛的护卫。是以,在她乍一破窗而出时,迎向她的却是两柄利剑。

剑快如惊虹,角度刁钻,这群人的反应速度之快,确让女人意外。

“铮…”女人横琴而挡,两根琴弦崩断之际,立刻弹射而出,自侧方袭向剑手。

那两名护卫也极为灵敏,一击即退,险险避开琴弦,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再变换方位之时,那断弦的琴中竟射出一蓬雾一般的牛毛细针。

针细且快,在两名护卫的惨嚎之中,女人没有停留,她似乎明白,廖湛说的没错,如果陷身这群人之中,今日她也便惟有死路一条。

“哗…”女人听到身后窗子碎裂的声音,更听到了那气劲爆发的声音,吃惊之余,立刻甩出三颗黑丸。

那群护卫刚追出阁楼,便见三颗黑丸在空中相撞,顿时爆起一团浓浓的黑雾,并散发出刺鼻呛人的气味。

这些人顿时骇然惊退,待他们再看之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恩公,只怕你们此刻不宜前往龙城!”格蒙吉亚找到正在欣赏篝火舞会的刘秀,语气有些沉重地道。

刘秀一怔,收回目光,讶问道:“为什么?”

“刚才我们审问了这群俘虏,他们正如我们所料,竟是右贤王派来的!”说着格蒙吉亚叹了一口气。

“你们匈奴的右贤王?”刘秀讶问道。

“不错,正是呼邪单于的二王子!”格蒙吉亚有些愤然地道。

“他为什么要派这么多人前来剿灭你们?难道你们不是匈奴的一部吗?”刘秀惑然不解。

“这事说来话长,皆因现在单于已经年老力迈,于是将来由谁继承单于之位却成了争议。若按我们匈奴部的历来传统,自当是左贤王接任,但是右贤王却对单于之位窥视已久,更大量培植亲信,建议让匈奴各部推举产生单于,以让单于的继承人得民心,服各部之众!呼邪单于听信了这个建议,于是前些日子便下召各部,让各部在左右二位贤王之中选出一位单于继承人。后来,左贤王仍以多一票取胜,这下惹怒了右贤王!”

“你们就是推选左贤王的各部之一?”刘秀恍然问道。

格蒙吉亚点头道:“我们一直都受左贤王的关照,可以说是他的忠心部落,因此右贤王要对付,自然会首先选择我们!”

“那他们就不怕呼邪单于知道吗?”刘秀讶然。

“若不是右贤王有恃无恐,自然不敢如此。此刻他请来了西域王母门的大日法王,并将之给呼邪单于,此人武功盖世,又富心机,单于竟让他做我们的国师,现在有他给右贤王撑腰,自是有恃无恐了。”格蒙吉亚忿然道。

“你是说你们的国师是西域王母门的大日法王?”刘秀吃了一惊,问道。

“恩公也认识此人吗?”格蒙吉亚讶问道。

“自然认识!”

“如今你破坏了右贤王的好事,这些人绝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如果你要去龙城,只怕会被他们所害!”格蒙吉亚提醒道。

“大日法王在龙城吗?”刘秀不由得问道。

“不错,因为单于身体极坏,随时都有可能归西,他要帮右贤王夺下单于之位,因此这些日子一直在龙城!”

“难道你们就任他在龙城胡作非为?”刘秀讶问道。

“可是我们又有谁能胜他呢?连左贤王都拿他没办法,大日法王的武功已是天下无敌,他还有几个弟子也都是极为厉害的人物,在我们匈奴族中,几乎难有人能胜过其弟子,就更别说大日法王本人了。”格蒙吉亚地可奈何地道。

刘秀立刻明白,格蒙吉亚指的是谁,他也很明白,苦尊者、空尊者之厉害,也难怪匈奴人会害怕,但他心中却大为欢快,如果说大日法王在龙城,那么在王母门之中便不会有太多的高手,他也可以改变一下原定的计划,不必亲自去西域了。有狄氏三英所带的高手与早就安排在那里的飙风骑战士,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对姜万宝的安排极为放心。

“恩公!”格蒙吉亚见刘秀发愣,不由唤了声。

刘秀不由得笑了笑,收回心神道:“我想去见见左贤王,不知长老可否代我引见?”

“啊,恩公想见左贤王?”格蒙吉亚讶问。

“不错,说不定我可以帮他的忙!”刘秀肯定而自信地道。

“可是此去龙城极为凶险,那个大日法王实在太厉害!若恩公有个…”

“大伯,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投机?”黛吉亚插上前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没什么。”刘秀接道。

“我请你去跳舞!”黛吉亚可不管什么,伸手极为大方地道。

“我?”刘秀指着自己的鼻子,讶问道。

“不是你难道还会请我伯伯跳呀?”黛吉亚笑道。

“可是我不会跳舞呀!”刘秀不好意思地道。

“我可以教你呀,你看他们不也是跳得很高兴吗?”黛吉亚指了指铁头和鲁青诸人道。

刘秀顿时差点把刚吃进去不久的红烧牛肉给喷了出来。

铁头那壮硕如牛的身材跳起舞来像是摇晃的大黑熊,鲁青跳起来倒是极为灵活,但像一只跳虱一般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一大群姑娘们围着他两人转着,合着节拍舞起胡屠族独特的舞姿,相衬之下,确实是极为滑稽的对比。

“来呀!”黛吉亚催道。

小刀六在人群之中倒舞得自然而轻爽,此时见刘秀的窘态,不由挤眉弄眼的。

“恩公,去吧,我先退下了!”格蒙吉亚不由慈和地笑了笑,退了开去。

刘秀无奈,只好抓着鸭子上树,被黛吉亚牵入了篝火堆中。

族中的男女们立刻围过来,将他与黛吉亚圈在当中,旋舞起来。

王匡大怒,也大惊,这群护卫竟没有人能看清女刺客的面目,而且廖湛居然在青楼之中被杀!他气恨廖湛也太不争气了,在这种大军压境之时,还有心情寻花问柳。

廖湛之死,天水坊也跟着遭殃了,那龟奴被拉来问过话后,立刻斩首,天水坊的鸨母、老板统统斩首,那群青楼女子或逃散,或被抓去充当官妓,整个商州城乱成了一团。

四面城门紧闭,四处张贴女刺客的画像,城中战士挨家挨户搜寻,王匡似乎不将此女刺客揪出来,绝不甘心。

不过,王匡自然知道,这女刺客胆敢孤身入城诛杀廖湛,就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甚至在城中很可能有很多同党。

廖湛之死,对商州城中将士的精神打击不谓不小,本来商州连日来在与刘嘉的对抗之中处于下风,现在刺客竟在城内杀了廖湛,这自然不能不让人心寒。

胡殷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他来到王匡的帅府之中,脸上的倦意明显得无法抹去。

“你来了?”王匡的心情也极为沉重。

“我刚看了廖湛的尸体!”胡殷深深地吸了口冷气道。

王匡不语,只是淡淡地望了胡殷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投向那窗外的黑暗。

“好锋利的刀!好快的刀!”胡殷又似乎是在自语地道。

“我知道!”王匡语气平静之中透着些许的无奈。

“我却看不出是哪一门派的刀法!刚才我也去查了一下那阁楼!”胡殷道。

“哦?”王匡略有些意外,问道:“有什么发现?”

“在阁楼之中点着一炉奇怪的香,并无毒,但我查过,这种香味一旦与另一种味道合在一起,便可成为一种让人暂失功力的毒,廖湛是中毒在先,这才为人所乘,但在那阁楼之中并没有那种香气的香源,我猜,那种香味必定是从那女刺客身上散发出不的!”胡殷分析道。

“可是那又如何?”王匡不明白胡殷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人都已死了,至于如何死的已不怎么重要了。

“我在城中挑选了一批极为优良的猎狗,只要刺客尚在城内,我就一定能找出她的踪迹!”胡殷肯定地道。

王匡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彩,咬牙道:“我绝不能让廖湛白死!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我估计刺客可能是邪神门徒,你也要小心,说不定在城中尚存在着她的大批同党,最好不要打草惊蛇,我要一网打尽!”

“我明白!”胡殷略有一丝倦意地吁了口气,焉焉地道。

王匡心中却多了一丝无奈的感慨,他知道胡殷这些日子来确实很疲倦,但这又有什么办法,都怪廖湛不争气。

刘秀在格木吉亚那里再一次证实了大日法王在龙城,而且连苦尊者和空尊者也都在龙城,这使他改变了计划,立刻让格朗飞鹰传书至休屠,再由休屠的飙风骑战士将消息送到身在张掖的姜万宝手中。

在大漠之中最快的传书方式,就是经过特训的鹰,而没有鸽子,因为会有太多苍鹰对这种小动物垂涎欲滴,而只有最为凶狠的鹰才是首选。

当然,刘秀自不会仅将希望寄于鹰身上,同时也派出两名飙风骑战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休屠,两路并发,才会更加保险。

胡屠族的款待确实是别开生面,而这里的女人们尤其胆大豪放,铁头和鲁青仅舞了一半便不知被几位姑娘们诱拐到哪儿去了,这让刘秀极为恼火,他还真担心这两人弄出什么事来,若不是沙里飞向他解释,说这里的女孩子并不太注重贞操之类的,而且男人们也不会在意,他还真会过意不去。

让刘秀讶然的是,在匈奴诸部之中,便连妻子也很混乱,他们没有妻子的说法,妻子只是一种财产货物而已,当儿子继承了父亲的财产之后,父亲的妻妾也会变成他们的妻妾,有时连嫂子也可成为自己的妻子,这些让刘秀听得头都大了。

而像他们这般尊贵的客人,只要那些未嫁的女人们愿意,他们可以随便游戏,便是他们索要别人的妻妾,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拱手相让。

刘秀还是第一次走入匈奴的生活,也是第一次了解到这些在中原看上去都是大逆不道的事,在这里反而变得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刘秀并不介意逢场作戏,不过,此刻他的身分不同,往后更有可能会是大汉天子,自然不能太过放纵。

格木吉亚对刘秀极为尊重,刘秀说想见左贤王,他立刻表示愿意引见。身为一族之长,自然拥有着别人所不及的眼力,他很清楚,眼前的这群人拥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

尽管他并不清楚这群人的具体来历,却明白小刀六昔日还与呼邪单于有过大量的交易,在匈奴人中也是个极出风头的商家,连呼邪单于都对其另眼相看,至少在目前看来,这些人应该会成为右贤王的敌人,也便可能成为左贤王的朋友。

格木吉亚对左贤王极为忠诚,是以他也希望刘秀诸人的出现能帮左贤王扭转局面。至少,让左贤王成为单于,对胡屠族是极为有利的,是以格木吉亚将龙城之中的形式和现状毫不保留地一一告诉了刘秀。

刘秀最想知道的情况自然是关于大日法王,对于什么左右贤王争权夺利却并不是太在意。不过,他也明白,如果想要对付大日法王,不与左贤王联手,只怕便是杀了大日法王也难逃出匈奴骑兵的追杀,尽管他并不怕,但是惹上匈奴这样的强敌总不是件好事。

商州城中四处都是乱窜的猎狗,对每一个胡同和每个角落都仔细地搜寻。

因为廖湛之死,确让商州城中大动干戈了,猎狗的鼻子在这种时候完完全全地派上了大用场,但遗憾的却是追寻的最后结果竟是在一条通往城外的水道中。

追兵下入水道之中,骇然发现这竟是可以让敌人自由出入的暗道!

胡殷也大惊,暗自庆幸刘嘉并没有事先发现这条暗道,否则,只怕刘嘉的人已经有一大部已经在商州城中了,那时只要从内部打开城门,商州岂有不破之理?

胡殷立刻让人通知王匡,并在这条暗道的入口设哨,并填埋沙土,以免为人所乘。不过,此刻他也明白,追寻廖湛的仇敌大概无望了,这刺客对商州城之熟悉,让人吃惊,而身为一个女人,竟能自如此又臭又脏的水道之中钻进钻出,可见此人确实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商州城中的百姓极为清苦,其粮食许多都被王匡征集了过去,以作军备,很多百姓都已经数日未能进食,在这种情况下,城中的百姓几乎已经对王匡绝望了。

城中饿死之人比比皆是,而这次城中动荡,许多百姓都以为是城外的大军已经攻破了城池,皆兴奋地赶出来,但后来却知是刺客杀了廖湛,这个消息让城中的军士沮丧,却让百姓生起了反抗的希望,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于是,在城中一些稍有头脸之人的引领之下,商量起献城之策来。

刘嘉也感到了城内的动荡,那城头的灯火比往日更多,更听到了阵阵自城中传出的喧闹声,这让刘嘉惑然,但同时也极为欣喜,其大军迅速开至城下。

云梯、楼车、各种登城器具也都推了出来。

“报王爷,帐外有一女子想求见王爷!”一名中军迅速奔进,神情有些古怪地道。

“一个女人?”刘嘉也怔住了,在这种时候,居然有一个女人要见他。

“不错!她…她还带着一颗人头,想请王爷借她一匹战马!”那中军的表情依然是极为古怪。

“一颗人头?谁的?”刘嘉更是奇怪,在这种时候,一个女人来见他已经很奇怪了,而且还带了颗人头,这不是更奇怪吗?并且声明来此是借一匹马,这也确实不能不让人惊讶和不解。

“是廖侯爷的人头!”那中军犹豫了一下道。

“廖湛的人头?”刘嘉大喜,立身而起,问道:“她在哪里?让她来见我!”

“王爷,我看还是小心为妙!”主簿宋义提醒道。

“主簿认为有何不妥之处吗?”刘嘉反问道。

“王爷当知昔日荆柯刺秦王的,荆轲取秦叛将之首级去见秦王,却落个图穷匕现之局!”宋义淡然提醒道。

刘嘉不由得笑了笑道:“我可没有嬴政那般伟大,何况对方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现在王爷肩负大汉山河的重任,乃大汉之梁柱,若稍有闪失,则我等死不足惜呀!”宋义肃然道。

“好!我会小心的,传侍卫上殿!”刘嘉知道宋义的意思,此人一直都跟随着舂陵军,乃南阳的豪强,对刘家确实是忠心耿耿,更像是一个长辈一般徇徇善诱,而他部下若不是有这些人在,只怕想胜王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爷,她已经带到了!”那中军回禀道。

“让她进来!”刘嘉淡淡地道。

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提着一颗人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坦然而入,那玲珑凸透的躯体充盈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暴发出无穷的诱惑力。

女人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一双双都快瞪出眼眶的眼睛,以及那因吞口水而上下窜动的喉结,抑或是她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举止。

她的脸se略显红润,湿漉漉的头发披于肩头,把脸庞遮掩了一些,却无法掩饰其天生的丽质。

女人的脸上依然挂着坦然恬静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眉眼间透出无限优雅的气质,一步一摇,若风中之荷,雨中水仙,自有无以言喻的魅力。

但破坏这一切美好形象和气质的却是女人手中所提的一颗泣血的人头!

火把的光亮之中,人头显得惨白,但许多人却可以辨出此人正是昔日不可一世的廖湛!

一个女人杀了廖湛,而且还提着人头极为招摇地走过千军万马来到帅帐之中,这的确有些难以想象。

“民女麻姑见过王爷!”女人来到帐中极为优雅自然地行了一礼,语如燕歌,煞是好听。

“起来!”刘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不能否认这个女人的美丽,更不能否认这个女人有一种足以让天下所有男人都心动的气质,即使是他也不例外。不过,刘嘉拥有着别人难以相比的自制力,这是舂陵刘家每一个子孙都要从小修习的课程。

就只是因为他们是舂陵刘家的子孙,是武林皇帝的后人,因此他们便拥有了外人难以与之相比的定力。

“谢王爷!”女人抬起头来,目光穿过虚空,直视着刘嘉,含着淡淡的笑意,坦然优雅的笑容却有着几让人疯狂的诱惑。

“你刚自商州城中出来?”刘嘉并不为其所动,淡然问道。

宋义的目光低垂,他一向老成持重,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不简单!因此,他不能不让自己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不错!”女人坦然答道。

“那你定知道入城的秘道!”刘嘉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芒,肃然问道。

“是的,但只怕此刻那已经不再是秘道了!”女人平静地道。

“为什么?”刘嘉讶问。

因为他们利用猎狗追踪我的行迹,相信定然已经发现了我出城的那条下水道!“女人解释道。

刘嘉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一眼,女人依然很坦然,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玲珑凸透的躯体是如何的具有吸引力,是多么的惹眼。

“廖湛是你杀的?”刘嘉也不能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胆量和镇定,仿佛是一副天生就是诱男人下地狱的样子。

“不错!”女人回答很肯定,也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