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他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喷在了凤云霄雪白的衣袍之上，恍若血染江山的画。

“无情，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了！”

凤云霄想要制止住琴无情，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琴无情用带着鲜血的手停留在凤云霄的面颊之上：“主子，让我说吧！要是这次不说完，今生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凤云霄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之上，哽咽的点了点头。

“无情从出生开始就和母亲分开，从来不曾得到过任何的温暖。我这毕生所得的所有温暖都是你给我的。”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撑不住了。

“主子，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就是在树下，你笑着靠近我，狡诈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黝黑的眼瞳里仿佛浮现当初见到她的模样。

真是像一只狐狸一样啊。

凤云霄只是笑着看着她，她不敢开口说话，她将所有的话都交给他来说，他一定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说。

“后来，后来……你……”

咳咳咳……

鲜血染满黑袍。

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只能够拿眼神看着她，看着她艰难的露出微笑。

云霄，后来你说，你说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容狂之外，你还在乎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今生就是这个人了，也只能够是这个人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够这样看着他，想要用眼神传递给她。

凤云霄抓住他的手：“无情，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知道他今生无悔。

她知道他心甘情愿的为他去死！

她是个坏人，明明知道眼前这个黑衣黑发黑眸的男子一直爱着自己，却一直利用着这份爱。

“你……知道……知道就好！”

他知道她懂了，慢慢的阖上了眼睛，双手垂落了下来。

他这一生，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说出那一个爱字，而最庆幸的事情也是没有说出那个爱字。

凤云霄看着怀里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人，缓缓的闭上了那双丹凤的眼睛，宁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滑落下来。眼睛闭上。失去了生命！

“啊！”凤云霄仰天长啸。

她失去了亲人。

她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朝着梅桩的祠堂里面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有千斤重的力量压在她的脚底下，让她不能够动弹一分一毫。

慕容狂跟在她的身后，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隐隐的，他觉得这一切当真是太碰巧了。

那人仿佛编制了一张巨大的网。而他和她都是他准备网的鱼儿。

凤云霄来到了祠堂，按了琴无情常常坐着练功的蒲团一下，一道门转动了起来，走进那门里，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冰棺：“无情，你就在里面好好的安歇。云霄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被仇恨蒙了心智，而且，此刻的她还不知道仇人是谁。